届时,父皇或许会接受这一切?
刘据没有答案。
但在昨夜前往北军之前,他已经在自己的母后面前立下誓言,以巫蛊陷害太子宫、陷害长乐宫的必须死。
刘家的子孙,绝不在懦弱中被人逼死!
可是从北军回来,仅有的一点儿胜势,全都变了。
北军护军任安!
曾受卫青之提拔,太子宫庇佑,刘据本以为此次亲自前去,持符杰,必能让对方听命行事。
然而,对方拿了符节,却转身进去关闭营门。以至于现在……城外大军逼近,各郡县的兵卒已经被调动来了长安。
就连父皇的亲军,长水校尉、胡骑校尉也跟着来了。
“迟了!迟了两天!”
“可惜我大汉,终究要亡于前秦之祸吗?”
“太子,你当初就不该听信景皇孙之言,失去了最为宝贵的时机啊!”
少傅石德悲苦感叹,天子改革北军之后,八校尉是真正从各军找出的千里挑一的强兵,加上各郡县调过来的士卒。再有继续往长安赶的其它兵卒。
“怕是如今,已被奸人所趁!”
闻言,刘据也默然不语。
“靖儿初心也是为我太子宫,孤却没想到,他们下手如此之快!”
“他们放出传言,靖儿被送去神明台求雨,怕是在路上就遇害。”
“此前孤甚至还怀疑,父皇有意废孤。但现在,王弼传去消息也不见局面变化,恐怕……父皇也已被他们所控制。”
“如今汉室的希望,全在孤身上!”
想到这里,刘据再度打起精神,登高一呼。
“如今父皇已被奸人所害,诸君,随孤一起冲杀出去!”
“诺!”
……
另一边。
刘屈氂带着宗正刘长乐、以及大鸿胪商丘成等人早就等待多时。
“诸位,勿要等了,出击吧。”刘屈氂眯着眼。
天子虽然让他握有大军统帅之权,但圣旨上的内容,他们几人却各有理解。
宗正刘长乐认为,眼下必须说服太子,谨遵陛下旨意,绝不可短兵相接。
而他则认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先以强兵快结束战乱,遵守旨意,活捉太子,才是正理。
当然,他们几人也的确各有不为人知的心思,所以才是政令未达统一的原因。
“太子!陛下现在就在长安之外的建章宫内,太子为何不信老夫啊!”宗正刘长乐高呼出声,还想竭尽全力阻止战事爆。
他甚至猛地转身,看向一旁的执金吾。
“刘敢,你还不去传信,让太子就地解散兵壮,勿要再执迷不悟!”
“宗正,非我不去,是太子不信啊。”刘敢本欲行动,但想到此前已经传了不知道多少次话,根本没用。
“看来……宗正的话也没用了。”
这时,刘屈氂假意道:“本相也是宗族之人,也不忍我刘氏至亲相残,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不然你我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一边说着,他当即举高手中早就握着的旨意。
“出击!”
刹那间,两军齐动!
若是在高空便可看到,宽阔的大街之上,两方人马如同长龙一样,朝着对方快杀去。
气氛肃杀而燥热。
众人被裹在人群中,哪怕是想逃跑的,也根本退后不了,只能被人群推着往前冲……
或许是天干物燥,也或许是陷入巫蛊的牢狱之囚,他们早就带着仇恨的杀意,甚至不用催促,这杀意就燃烧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没有人去关注,原本的万里晴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朵朵白云所笼罩。
也没有人关注,天气之中的闷热,似乎在某一刻达到了极限,转而瞬间变得有些凉爽起来。
两方代表各自阵营的大旗,更是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随风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