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呢……
“陛下!陛下!”
刘彻刚刚回宫,从建章宫到长安的未央宫,路途并不太远。
但刘彻年老的身体却已经感到疲惫,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回寝宫睡个午觉。
但恰在这时,侍中仆射莽何罗,脚步轻快,带着从廷尉府的卷宗,轻声呼道。
“何事?”
金日磾就在外殿,此刻听到声音,立刻走了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景皇孙刚刚回到京城,连太子宫都没去,就径直去了廷尉府!现在已经在审问苏文等人……”
“这有什么不好?”恰在这时,殿内正在歇息的刘彻,也被吵醒。
索性刚才睡了一会儿,想到午睡也不宜睡太久。
刘彻也披上外衣,“回来的路上,他就给朕来了一个先斩后奏。”
“现在这是在跟朕比谁快呢。”
刘彻走了出来,看向面前的侍中仆射,“你二弟莽通已经先一步前去……”
“陛下,臣不是指这些,而是景皇孙审问苏文,却说是陛下指示的江充、韩说等人,以巫蛊陷害太子宫……”
“什么?”金日磾大惊失色,“景皇孙岂敢如此?”
刘彻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他真敢怪罪到朕身上?”
莽何罗见陛下已经生怒,这才将一直抱着的卷宗,呈送上去,“陛下,这是廷尉府那边送过来的卷宗,是景皇孙刚刚审问出来的全部过程。”
刘彻将竹简拿在手里,从右到左徐徐观看。
第一眼,他果然盛怒,眉宇间几乎皱成一个川字。金日磾看到这里暗暗心惊,可很快他就现,陛下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等到陛下的视线,挪到左边,快要看完的时候。
陛下的情绪已经趋于平和……
“好手段,这么快就让他们四人自己认罪了,看来其是刻意如此,用朕来压迫苏文等人……”
话还没说完。
突然,其脸上的平静,瞬间被“狂风暴雨”一般的怒火所取代。
天威好似七月的天一样喜怒无常!
“好胆!”
“果然,朕就知道,朕就知道这些臣子早就在心中谋划……他们这么快就想站边?朕还活着!朕还是千秋鼎盛之际!”
“既然这么想揣测朕的意思,先去下面揣测吧!”
话音刚落。
刘彻径直将手中的卷宗抛在地下。
“将此四人即刻腰斩,此行参与搜刮长乐宫、太子宫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部腰斩!”
莽何罗心中惊悚,连忙低头称是。
正准备离开,却见刘彻忽然想到什么,“慢着!拿过来!”
他又将卷宗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方才暴怒的表情又平静下来,转而却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朕现在才现,这孙儿……颇有心计啊!”
只此一句话,莽何罗还没反应过来。
但一旁的金日磾先是一怔,旋即表情一变。
从景皇孙去甘泉宫开始,一直给陛下和群臣的感觉,就是目无君上、无法无天,行事无所顾忌、横冲直撞。
三次天佑加身,再加上其所言太祖高皇帝庇佑。
群臣乃至陛下,都将这个莽撞皇孙的刻板印象,印在了脑海里。
也正因此,陛下才不与他计较,甚至让他自己去审案。
再权衡陛下自己的考虑,这样的皇孙用起来也方便。
可是现在……
陛下似乎……对其的印象改变了。
颇有心计?这几乎是行事鲁莽、无所顾忌的反义啊!
正这么想着,突然……
“陛下!”
却见霍光匆匆来此,额头微汗,分明刚刚急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