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江抒怀,没认识的?时?候以?为?是什么谪仙人物,共事以?后……啊,真不想见?识才子的?才思啊,每次议事都要把我堵死?,量身定做的?针尖麦芒。”
杨新觉一路喋喋不休,恨不得将这一年多没说的?话全说了?。
一行人回到府衙,准备着为?他接风洗尘。时?逢君看见?之前压的?几枝萱草,很应景地吐出了?一点橘红颜色,不由染上笑意,心情畅快。
他们在院中?支了?个?桌子,零嘴是山野瓜果,点缀是野草闲花。虽然仍比不得京中?,但杨新觉也没嫌弃。
……直到阙香端了?饭菜上来?。
“这饭怎么半熟不熟的??一半生的?一半还能糊了?……真是神奇。”
杨新觉扒了?几筷子,真诚发问:“你俩在这儿饭都没得吃吗?”
“闭嘴吃你的?。”
安蕴秀迅速打断他的?吐槽,拉阙香坐下一起吃饭。介绍道:“这是我妹妹。”
杨新觉长长地喔了?一声,却似乎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开口就是:“这位妹妹跟你长得不太像啊……诶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孪生妹妹吗?那位妹妹呢?”
“……”
阙香垂下的?眼睫微微动了?动。
安蕴秀猝不及防,咳嗽几声后含糊道:“那位妹妹自有?去处。”
以?杨新觉表现出来?的?这个?情商,安蕴秀真的?很怀疑他是怎么混到现在的?。好在时?逢君也看不下去了?,撇开这个?话题,问起他一路调查走访的?成果来?。
许是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杨新觉谈起正事时?智商终于回笼,说起了?自己一路走访的?十?几个?州县。奉山县是此行最后一程,他有?意来?探望两位故友,更因?为?当初那方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的?税银。
“我就说,你俩凑到一起指定能捣鼓出点东西来?……嘶,我刚刚是不是叫了?什么奇怪的?名?字?抱歉啊蕴林,其实自上回襄王设宴后,荒山茶在京中?挺有?名?的?。”
他虽然早就得到了?荒山茶的?消息,奈何影响有?限又公务缠身,助益不了?什么。细究起来?,正是襄王那次设宴,才在京城权贵当中?打响了?荒山茶的?名?声……事后很多人或是附庸或是使坏,都搜罗这种茶呢!
杨新觉打了?个?哈哈,兴致勃勃道:“现在奉山县在朝堂上可是有?名?有?姓,你俩接下来?准备怎么整顿?”
他这一趟是为?考量各个?州县的?经济,说一声巡回督查组也不为?过。三人从商业起家聊到新一年的?计划,安蕴秀打算兴建工程,时?逢君则说起近期的?教学?趣事和在绘的?舆图。
秉着一人多用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原则,斜杠青年时?逢君曾凭绘画技能绘制了?县衙在追捕的?逃犯,再添县衙画师的?头衔。他也由此契机,逐渐琢磨出了?安蕴秀曾经说的?“以?碳条作画,栩栩如?生”画法。
……画师精益求精,当然不是因?为?穷。
凡所?经之地都被细致地搬到了?羊皮纸上,杨新觉看着半成的?舆图,感慨连连:“话说,当初那副围炉图我还收着呢,看样子是要成绝迹了?。你现在画的?画儿,跟之前喜欢的?调调是越发不同了?。”
时?逢君装模作样地摇头:“以?前那是风花雪月,太过写意。”
这句话听着莫名?耳熟,安蕴秀皱眉思索,忽然记起这好像是自己当时?说过的?话。
杨新觉也反应了?过来?,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自从时?家出事,时?逢君总是把自己摆在苦大仇深的?位置,很少肆意笑闹。如?今难得重聚,他望着面前的?二?位挚友,各有?差事各有?前程,情绪翻涌间认真地补了?一句:“蕴林说对了?,风花雪月是没用的?。”
“也是有?用的?。”
时?逢君啧了?一声,望向突兀接话的?安蕴秀:“我这才刚悟出了?点道理,别拆我的?台成不?”
话虽如?此,他还是跟杨新觉一起追问:“什么用?”
安蕴秀举杯笑道:“能换取你我片刻心情愉悦,便足够了?。”
约定
杨新觉不能久留,故而他们休整一日,第二天就去了茶园和工厂。他对贫穷边县一朝奔小康的经济形势十分好奇,问东问西,安蕴秀也知无不言,尽量让自己的实践变成于户部有益的东西。
“不过荒山茶扬名后,合该维护这份声誉,怎么还由着草药布艺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分流呢?”
安蕴秀道:“这个问题,白朔来说。”
白朔愣了一下,立刻上前解释。
自从?跟在知县身边,安大?人与时先生倾囊相授,他不但要学经?史子集,政务策论也接触了不少,这都是以前没有机会见识到的。两位大?人学识渊博,尤其是安大?人,总会在民生之?事上有独到见解,走?动调查时也总不忘叫上自己。
几个月下来,他提笔再写策论时比之?以往顺畅不少,终于有点摸着门道的感觉了。
白朔感念这份恩德,他本就对行商有兴趣,这下算是找到了益友良师,因此每次外出公干都很?是带劲,安大?人指哪儿打哪儿,干什么都冲在最前面。
这边杨新觉也在白朔的解释下弄清了缘由,连连感叹“原来如此”。
奉山县最初扬名的是荒山茶,可在安蕴秀的授意下,草药、矿物、山货等物品也跟随商队卖出去,久而久之?便只剩“奉山”这个头衔。到现在,即便不再跟随荒山茶的商队,众人自行组队行商也有人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