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炸了春华殿,直接推到李元阙头上,李元阙都能担下来。
反正他虱子多了不怕咬,再多背负点真真假假的罪名,李元阙有这个胸怀。
光渡逐渐体会到,为什么李元阙带出来的人,对他有着无法动摇的忠诚,和发自内心的拥戴。
比如说,都啰家的两个兄弟。
光渡叹了口气。
…
丑时,夜色稠厚,天上明月高悬,仍未见日光。
夏国皇帝封锁皇宫,满宫严防死守,侍卫与宫人四处奔走搜查,如临大敌。
而与此同时,中兴府一间不起眼的民房打开了小门,迎进了它的主人。
下属关好门,进入屋中后,才小心称呼道,“王爷,受伤了?”
李元阙脱下了短打夜行黑色上装,露出了衣服下伤痕累累的后背。
他后背肤色偏白,叠着大大小小战场上留下的疤。
只是此时疤痕之上又添了新伤,烧伤渗出鲜血,蜿蜒而下。
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没了衣服的阻挡,伤口渗出的血,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入目刺眼非常。
下属正要动身去准备伤药,却被李元阙叫住了,“叫人整理一下这些年的资料,咱们记录过的,能收集到的,都拿到我这里。”
“是。”下属恭敬应道,“王爷要看什么?”
“看一个人,要看清他。”
李元阙侧过头,遥遥看着皇宫的方向,“……他叫光渡禄同。”
西夏宫廷偏僻的一条道上,光渡仍与张四相对静立。
光渡看上去十分配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四,咱们去太医院,找个安静的房间,我会回答你的所有疑问。”
就算是皇宫中相对僻静的地方,也依然需要提防隔墙有耳。
谨慎起见,他们确实应该换个地方说话。
张四哑声道:“好。”
两人沉默下来,一同前往太医院。
张四刚刚的疑心很合理。
光渡确实另有打算。
左金吾卫,北司白兆睿。
那是只属于皇帝的精锐部队,只听命于皇帝。
与李元阙所统率的夏军主力,隶属范围,泾渭分明。
皇帝心腹军司的将军位置,前后坐了两个姓白的人,白老将军因伤病逝后,由其嫡长子白兆睿袭承。
白家深得皇帝信赖,如今白家有两个人,兄长白兆睿掌军司,白兆丰则是御前侍卫,日后同样前途无量。
皇帝手中有几把锋利的刀。
北司白兆睿是其一,虚陇是其二。
至于这第三把刀……
皇帝有一把藏在暗处的刀,光渡伴君已有三年,至今没能摸清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