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是第二具、第三具……
他和白兆丰隔了一段距离,方才没找到机会和白兆丰私下交谈,但是,他也没曾想到自己这个庶弟,竟然能看出这许多门道!
万幸的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天大亮了,他们夜没有碰到李元阙。
而都啰燮已授首。
时隔三个时辰,光渡再次来到这熟悉的地头。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左金吾卫北司精锐,数千名好儿郎,原来与那支沙场生死历练出来的杀神对比下……竟然什么都不是。
张四对这些人的出现,显然并不意外。
如果虚统领死在里面……
没有人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他来到原本祭台的位置。
白兆丰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都在颤抖,“臣已辨认过,其中一具尸骨身形酷似虚统领,连手臂和胯骨旧伤都吻合……他的死因是颈椎断裂。”
此为六人计,若算上都啰耶,那便是该有七具尸体。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皇帝脸色难看至极,“都啰耶呢?这里哪一个是他!”
阵未成,同血相激,怨魂从阴间归返,手持旧刃,大开杀戒。
在发现祭台烧死的不只一具——即原定烧死的都啰耶后,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斩首或可用剑,但腰斩——必然是极快的重刀。”
昨夜大雨已经转成淅沥沥的小雨,天色业已大明。
六十四骑,将两千精兵杀得落花流水。
皇帝眼神扫了一下尾牧,尾牧立刻就闭上了嘴。
久闻李元阙赫赫战神之威名,他们从不曾真正面对过,更不曾想过,这第一次直面,自己竟是战神之敌。
“回禀陛下,昨日李元阙不曾闯入这座祭台,祭台就已焚烧坍塌。”白兆睿深深埋着头,“只是虚统领,自始至终也不曾驰援,至今也不见踪影。”
如今看着现场,果然事情不小。
见皇帝微微点头,白兆丰点头领命而去。
在今夜城郊之战后,王爷与皇帝,已进入水深火热的局面。
白兆丰深深埋下头,“未……未曾在废墟中发现斩-马-刀。”
七具烧焦的尸骨,一字排开,堆放于面前的空地。
光渡同乘一车,坐在皇帝身侧。
但雨水还没完全冲淡土地中的腥味,皇帝到来时,甚至还能看到被刀索切断的马腿,散落于土地之上。
皇帝又何尝不知道等天亮之后,才更安全呢?
而众侍卫高悬的心,也随着天亮逐渐放回肚子里。
没有人说话。
仿佛他已从皇帝的沉默中,知情识趣的得出了答案。
他们举着火把寻找,却也知道这在黑夜中,手中这束光让他们变成移动了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