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赵宁儿母女也会跟着儿子前往,又为她们?母女也准备上,并叮嘱赵宁儿:“你一个女人家,安心照顾好家中的事照顾好珏儿就成,莫要跟着他东奔西走。西北不似京中,你何苦跟着他受苦。”
她总认为赵宁儿这种高门大户出?身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该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赵宁儿和她说过几次自己从小?在军营长大,亦是习武之人,不是闺阁弱女子,但卢氏没?听进去,她也不再解释。
她笑了几声,哄着卢氏道:“儿媳知晓,这次程大人的妻儿也过去,儿媳也有个伴,不会随夫君在外奔波了。”
“那就好,程家的一双儿女和珏儿差不多大,小?的也能做个伴。”
在一旁摆弄布偶的珏儿跑过来嘟着嘴抱怨道:“珏儿好久没?见程哥哥和程妹妹了,都想他们?了。”
“半个月前不是刚见吗?”卢氏抚着孙女的脸蛋哄道,“不过,很快又能见到,还能经常一块儿玩呢!”
“太好了。”珏儿高兴拍手叫道。
就在次日,珏儿就如愿了。程宣过来与俞慎言商议去西北之事,其夫人携一双儿女过来同赵宁儿叙话。
二人以前待字闺中之时就相?识,只是不太熟。如今她们?夫君关系近,二人关系也亲近。加上各自的孩子又差不多年纪,身为母亲聊的话就更多了,成了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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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俞慎言一家三口和程宣一家四口,再加上两位属僚和随从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前往西北。
次日春闱放榜,小?久和白?清晏去凑热闹,回来时小?久给俞慎思说,他和白?清晏从会元那里讨了不少喜钱,准备送给同窗。
这是走俞慎思当年的路子,俞纶笑着打趣:“你小?叔叔是三元及第,让他多送你些不就成了?”
小?久摇头,“当年新?科的会元和状元更灵。”然?后?请俞慎思帮忙,到时候向新?科三鼎甲多讨要喜钱。
四月殿试放榜,传胪大典上,俞慎思瞧见了今科三鼎甲,都是与年轻人。不由感慨,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恩荣宴,朝廷表示对文人器重,俞慎思这个大盛唯一大-三元被安排过去。他借此机会硬着头皮向今科三鼎甲讨要喜钱,把三鼎甲搞蒙了。
他笑着解释道:“都是家中小?侄儿闹得,说诸位的喜钱灵,以后?带在身上提笔文如泉涌,本官这就厚着脸皮当面讨要来了。”
“俞大人言重了。”状元郎摸了下?身上,并没?有带银钱铜板,便取下?了腰间佩玉相?赠。榜眼身上带了不少铜板,探花也没?随身带钱,倒是带了几枚海外金币,很阔气的全都给了俞慎思。
小?久爱不释手,除了玉佩,将?铜板和金币分了几份,送给今年准备院试的同窗,还特?地留了一份,同其他礼物一起,差人送给临水县的俞慎初小?堂叔,遥祝他秋日院试高中。
这两年吏部改革,京官和地方官考核皆有变动。今年是翰林院三年一考核,上一科的状元万纬留在翰林院,官职未变。闻雷也留在了翰林院任编修。
夏寸守没?什么变化,任户科都给事中,位卑权重。这几年户部事务多,他也繁忙,又因?性子耿直,没?少因?为公务和户部官员硬刚,半数官员被他弹劾过。
有官员知道俞慎思与他是同窗好友,关系近,拐弯找到俞慎思,让俞慎思帮忙劝劝。俞慎思可不干,他自己都担心某天出?了什么岔子,被夏寸守在皇帝那里给弹劾了。让他去劝,不是让他朝枪口上撞吗?
夏寸守素来公私分明,私事上一切好说,公事上还是得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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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侦事所的暗探从高丽传回消息,倭国对高丽用兵,辽东军襄助高丽军同倭军作战。数日后?,从倭国那边亦传来情报,倭国此次对高丽只是小?规模试探,国中训练水军,建造战船、火器,屯兵屯粮。根据情报不难推测,倭国是想做足准备,伺机一举侵占高丽。
为了更好地管理情报网,确保情报时效和准确,李帧不得不动身前往高丽,必要时可能需要前往倭国。
出?发前,俞慎微除了一句“平安归来”,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亲手为他准备行囊。
李帧心里很不是滋
味,俞慎微不是娇柔的女儿家,临别不会哭哭啼啼,也不会说矫情的话,但她的沉默之下?藏着说不出?口的千言万语。
他上前抱着俞慎微低声愧疚地道:“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为夫定平安归来。”
“帧郎,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俞慎微重复此话,依旧没?说其他。
“为夫答应你,为了你和儿子,为夫也一定平安回来。”
小?久得知此事,也担心父亲,舍不得父亲,跑到父母的房中,抱着父亲哭成泪人。
李帧一边帮儿子擦拭眼泪,一边同儿子解释自己不得不去的原因?,并叮嘱儿子,要听母亲和长辈们?的话,要好好读书、习武,要孝顺母亲和祖父祖母。
小?久拼命点头答应,泪水却簌簌而下?。
李帧强颜笑道:“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丢不丢人。”
小?久抹了把泪,哽咽地道:“长大了更明白?离别之苦,更知晓爹此去危险,才会更难过,更难自抑。”
李帧揽着懂事的儿子,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问?:“身上的旧伤还会偶尔疼吗?”
小?久吸了吸鼻子,摸了下?当初被倭人打断过的手臂,回道:“比去年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