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孽障,我就不该让他回去!”高明进?气得又是拍桌子又是踢椅子,在房中来回踱步,“他这几年书没?读几卷,回去能考什么?试!”
高明进?的继室郭夫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两个月她也被烦得头疼。
如今继子失踪,京中闲言碎语都来了,说是她容不得继子,将人打发回乡。这哪里是她的意思,是孩子自己要回去考童生试。她若拦着,外人又要说她阻继子前程,如今让他回去,生怕出事还?派了心腹跟着,没?想到人半道丢了,她又被怀疑成了“凶手”。
继母难当。
“夫君,你且坐下,你转得我头晕。晖儿素来机敏,父亲也吩咐人去找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高明进?气得面皮涨红,“待寻到人,我非打断他的腿,看他还?往哪里跑!”
郭氏白?他一眼,“你就知道打他,晖儿年少,顽皮些正常,可以慢慢教。你真打了他,外面的人知道,又说是我这个继母挑唆,背后给我扣个不慈的罪名。人寻回来后,你不许动手。”
高明进?心中火气不好对妻子发,埋怨道:“就是你平日宠着,才让他这么?胆大?妄为。”
郭氏不想这时候和丈夫拌嘴,软声道:“行行行,我的错,晖儿回来后,我就把人看起来,请几个夫子在他院子里好好教,你总满意吧?”
高明进?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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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柳初黄,运河水暖。
南下的商船甲板上,一名十二三岁少年,头枕双臂,跷着二郎腿躺在一摞麻袋上看着沿岸风景。和煦的阳光铺在身上,混着河面淡淡雾气,周身似笼着一层金光。
“新?柳不及老柳绿,明年春景更宜人。”少年感?叹一句。
一名中年男子从船舱中走出,呵呵笑道:“小女婿,作?诗呢?”
少年歪头看了眼中年人,“沈叔,你这么?喊,不怕晚辈真把你宝贝闺女拐跑了?”
中年人哈哈笑道:“拐跑了,你这小女婿可就没?得跑了。”
抬眼望着沿岸堤坝上的柳树,都是新?栽,这个季节已经抽芽。
“马上要到安州府了。小子,多谢你救了月儿,这恩情沈某欠着你的,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到海州找沈某。”
少年晃着腿笑道:“那晚辈可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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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船停靠安州府码头,中年人给少年一包东西,“回家总需要盘缠。”
“多谢沈叔。”
一个小女孩跑到跟前,懵懂地问:“哥哥,他们都说你救了我,我要以身相许,我以后要嫁给你是不是?”
旁边几人闻言不由地笑起来。
少年也笑了,道:“他们逗你的,那都是戏文?,图个乐子,骗人的。你不用嫁给哥哥,哥哥以后也不会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