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问过孩子喜欢吗?”女人没有直接回答着男人的问题。
她用她的下巴,指着看着象棋满眼光的女孩问出这个问题。
男人看着摆弄着棋子的女儿,他眼里又是挣扎。
“她又不懂!”男人很想说出这句所有大人都会说的话。
但是这句话到嗓子眼却被卡住了。
他望着一脸自内心笑容的女儿,他那卡在嗓子眼的话,在即将吐出来的时候,却又化成了另外一句话。
“东东,你喜欢这个象棋吗?”
那个叫做东东的女孩,听到父亲的话,她急忙的放下着手中的那个“象”字棋,随后,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不喜欢。”
女孩说的很大声,大的她脸都白了。
“真不喜欢?”父亲看着涨红着脸的东东,他又再次握紧了手中的一百块钱。
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一般只有在她说谎的时候,她的脸才会像现在这般,白得像雪。
“嗯,真不喜欢。爸爸我们还是去吃肯德基吧。”东东低着头,拉着男人的手说。
她的脸更白了,白到她低下了头,不敢让父亲看到。
男人刚握在手里的一百块钱,攥的更紧了。
他的脸也白了,这种白,比起雪白,更像是苍白。
无能为力的苍白。
女人望着这两个脸色白的人,她伸出了她那修长洁白的两根手指,捏着女孩刚刚放下的“象”。
啪的一声砸在棋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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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啪的一声,比起女孩刚刚说自己不喜欢的声音还要大。
“你们知道为什么象要走田字吗?”
“因为,象是宰相?要保护着将军?”男人回过神,他低起头望着棋盘,下意识的说着这个在大部分大人心里,是唯一正确答案的答案。
“你说呢?”女人望着还在低头的女孩,她的声音轻了很多,也温柔了很多。
“我…我…”女孩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她捏紧着自己的衣角,紧张的她只能无助踩着脚下那双洗的白的旅游鞋,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
她很想顺着父亲的话,说着象是宰相,走田是为了保护棋盘里最重要将军,但是在她刚刚捏着象棋时,她眼前的象又是动物园憨态可掬的大象。
那憨态可掬的大象,可是她最喜欢的动物,也是她母亲没离开他们父女时,他们一家人最美好的回忆。
她虽然很想顺着父亲的话,但是她最后再画了无数个圈后,她却小声支支吾吾说:“因为田是香蕉田,所以贪吃的大象才走田!”
女孩抬起了头,那白色的脸,多了些想象的颜色。
“很好。”虽然女孩的话,惹得身边的大人不经意间上扬起嘴角,似乎都在笑她的答案有些天真烂漫。
但!谁又能说她说的一定错呢?
象一定就是运筹帷幄的宰相吗?
象就不能是东东最喜欢的大象吗?
象就难道不能是除了宰相和大象以外的东西?
谁又规定了象棋里的每个字,就能一定是他们字面上的意思?
是谁,非要用条条框框的教条,约束一个孩子的想象?
是谁!规定着现在孩子选择的兴趣爱好,都是为了以后挣大钱!有出息!能加分!而准备着?
是谁?又在用着所谓的现实,让天真浪漫的孩子还有对未来充满着希望的父母,一步又一步迷失在根本不真实的现实里?
……
“那在什么马要走日呢?”女人没有笑,她看着女孩又问着另外个问题。
女孩似乎被那个很好鼓舞了,她歪着头大胆地说道:“因为,马是蹦蹦跳跳的。”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