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痒。”
沈逆话中的意味很明显了。
口脂罐被纤纤细指,压回边烬手中。
小小的扁罐在她们手中来回推渡着,搅动着暗香。
暗香像筵席上暧昧的推杯换盏,也像春宵一刻的欲拒还迎。
沈逆面上无甚情绪,实则心内有只不安分的小兔,一直往她心窝里拱,拱得她又烫又痒。
即便早就告诫自己,她这师姐不修无情道更胜无情道,已经被拒绝过一次,没有再自取其辱的道理。
可偏偏听闻了那些若有似无的捕风捉影,很难不去想,扎在心头这尊永不往红尘中看一眼的清冷圣佛,竟有可能被谁沾湿了衣襟。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沾湿她的不能是我?
在边烬为了她不顾一切从到新闻署保护她,将她拥在怀中的那一刻,沈逆心头那只压抑许久的欲兽便嗅到了渴望已久的气息,死灰之下的执念于蓬勃的邪念中复苏。
再冷淡,再寡言,再控制着视线,危机时刻,她还是为她奋不顾身,还是紧紧将她抱住,舍不得她受半点伤害。
心头是一腔不甘的赌性,手握着筹码,就想赌一赌自己是否已经修炼得道,凭借着边烬放不下的情分,能够迷惑这尊无情神祇。
沈逆暂时不想去想自己是还喜欢边烬,亦或者是那份不忿淤堵在心久久难散。
此刻,她只想投一颗石,问问前路。
边烬没有立即应她的话,认同或拒绝都没有。
沉默的这几息,心跳像鼓点,一下下打在沈逆的心头。
随后,她看见边烬将口脂罐放到了镜奁上,脱手。
方才还燥热的心瞬间沉入冰冷的湖水中,密不透风的窒息感闷在沈逆心头。
就在她呼吸不畅之时,边烬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样事物。
和她口脂罐很像的另一罐。
“给你留痕迹,怎么能用你的。我惯用的颜色和你的还是有些差别。”
边烬慢悠悠地转开自己的口脂罐,为自己双唇补了一层薄薄的颜色,也没看沈逆,宛若画师在精心绘制自己传世之作。
沈逆没想到经常素颜的边烬会随身携带口脂罐。
的确有些差别。
沈逆的唇色是樱粉透亮的,边烬时常素颜,但若上妆,惯爱成熟的绛红。
沈逆这颗聪明的脑子难得转不过来,还未理清边烬的意思,边烬的红唇已经贴近沈逆刚刚“指导”过的相同位置。
只不过是撒娇般地耍个赖,即便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能逗弄师姐也算怡情悦性。
毕竟师姐从不逗弄妻子,这调弄风情的活儿自然落在沈逆的肩头。
她只想看边烬自己提出的决策要如何艰难敷衍过去,未承想,小小石子投出去,竟引来汹涌的潮水。
没有平淡的敷衍,只有忽然的靠近。
沈逆暗惊时往内倒抽一息,边烬的香味登时在她的鼻腔内蔓延,转眼间占据了整个胸腔,耳尖很快被那香味催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