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青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手臂挽着大衣,背脊笔挺,肌肉线条流畅,温川甚至能感觉到皮肤的热意,他眼睛发直,过了几秒又觉得脸颊被烹热了,于是挪开了视线,看着数字往上蹦。
“刚才……”沈逸青突然开口。
温川下意识道:“您说。”
沈逸青从反光的电梯门看向他,两人视线相交,沈逸青说了下去:“那些是谣言,薛燃和我没关系。”
薛燃,谁是薛燃?温川懵了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薛少”。
“哦……好的。”温川不知道要接什么。
快到27层时他怕不礼貌,又加了句:“不过这是您的私事,不用向我解释的。”
电梯停住,沈逸青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协议中的一项。”言罢,迈着长腿走出了电梯。
温川眨了眨眼睛,提到“协议”终于有点回魂了。
哦,他没睡懵,他确实睡岔了,把上司睡了,顺便结了个婚,昨天魔幻今天梦幻,温川觉得自己的脑子和心脏一直没呆在正确位置上。
他飘进格子间,拉开抽屉又看了遍协议,让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另外找了找沈逸青说的条款,从第一页翻到第四页,几十条大项小项里没看到沈逸青说的那条。
他又花了两分钟想了想,随即心中了然,应该是“有了心仪之人可以协商离婚”这条,沈逸青说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
他没有心仪的人,暂时不会离婚。
温川不禁感叹,老板果然严谨!
放下协议,他深呼吸了几回,火速调整状态投入工作,今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智云科技正谋划上市,需要这次的新品智能机打头阵,压力给到温川,产品调整后才能跟进销售事宜,单独一个产品开发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温川主管统筹,事情只多不少。
几轮下来,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把新版报告赶完。
揉了揉手腕,发送邮件,也就过了十分钟,沈逸青直接call了电话过来,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温川把项目进度和提要汇报了一遍,沈逸青准确地指出了问题,抛出“再改”两个字,温川内心哀嚎,保证尽快改。
沈逸青点了下头,依旧一丝不苟,甚至有点冷,同意之余多交代了句:
“今天争取改完,我希望你把明天早上的时间空出来。”
温川心头一紧:“还有什么事情吗?”救命啊!他真的生怕有新温案扔过来。
沈逸青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语气,略抬眉,说:“明天我想把证件办完,你的时间ok吗?”
温川傻眼:“什么证?”
沈逸青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温川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是他理解的小红本吗?
沈逸青给了答案:“结婚证,当然如果你觉得时间不温便,我们也可以改天。”
温川沉默了一瞬,然后说:“……温便。”这话并不违心,否则他也不会签协议了,就是有点转不过弯来,比较迟钝罢了。
真的不怪他,太魔幻了,前一刻沈逸青是他的冷酷上司,后一秒他们在讨论结婚这件事,很割裂,他还不太适应呢。
坐回工位,他盯着笔记本电脑发了会儿呆,好吧好吧多想无意,走一步看一步,谁让他是个颜控。
温川除了脸红,别无他法,好了,沈老师现在认定他是彻头彻尾的黄心火龙果了,小馋猫的称号洗不掉了!
他小声嘀咕,妄图挣扎:“真的……”
沈逸青闻言点了点头,抬手按了按眼镜边框,挡住眼睛里的笑意,道:“知道了,昨晚宝宝叫我什么?再叫一声,我就信你。”
温川如遭雷劈,险些化成一缕青烟。
香甜糯米饭
这个称呼源自某欧美剧情类视频,因为两位主人公相差十几岁,让温川印象深刻。
视频设置了特定的场景,喊一声就解开封印,开放大胆,满地的裤子能把人绊三个跟头,看得人瞠目结舌,温川幼小的心灵被洗刷了一遍又一遍。
从红色硬生生被刷成了黄色。
他刻意遗忘,奈何潜意识不听大脑指挥,一着急就秃噜出去了,现在想把称呼收回来也来不及了,可如果不叫的话……沈老师就要误会箱子里的东西是他故意买的了。
好大一口锅,温川想要挽回些尊严,就算被当成馋猫,也要保住尊严。
温川的第二场夜戏开拍了。
戏里的顾衔白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付成临忙于公事,两人相处蜜里调油,表面风平浪静,顾衔白却始终记得付成临敌军的身份,提着一口气,生怕出现变故。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老天不会让人一帆风顺,当时他们戏班进过线人的事情被付成临知道了,付成临杀了戏班里的“老生”,那也是顾衔白曾经的搭档,五十多岁年纪,拖着病骨养着孙子。
“我不是让你们逃了吗,为什么陈师傅没走,为什么付成临会杀他?”顾衔白失神地问,传消息的人也是原来戏班的,现在在这座小楼买菜帮厨。
“陈师傅腿脚不好,没来得及逃走,被姓付的抓住了,他不肯告诉付成临,戏班里那线人和谁最为要好,就被打死了!”
顾衔白嘴唇颤抖,退了一步,退到墙边。
他原以为付成临不至如此,他舍弃了那么多东西,总要换来些好处,却原来什么也没有,除了这个金镶玉的笼子。
传消息的人走了,顾衔白撑着走进屋子,才滑坐到地板上,他抓着头发,两只手发颤。
慢慢地,他摸到了衣襟处,窗外闪电劈亮了天空,也将他从混沌中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