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自打昨夜城内突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闹了一阵后,不光元宵灯会取消了,就连汴京城内所有官员的元宵假期,也一同被官家勾了账。
元宵灯会没了,还放什么元宵假?
于是今天一早,各部官员全都早早起床,乖乖上早朝去了。
杨文远、盛紘、长柏三个,皆是不例外。
而且与盛紘比起来,杨文远和长柏更加苦逼。
盛紘今日不用当值,只需上了早朝便可归家,但他们俩个却是要转道弘文馆,捱到下午放衙才能回去。
如今城内气氛有些不对味。
因此,一向秉持稳健之道的盛紘,上完早朝后,便连忙回家,然后吩咐下人将自家大门紧紧闭上。
之后便是一路往寿安堂赶,去寻盛老太太这个当前的“盛家智囊”。
杨文远本来想着一早把华兰接回去,但此刻他在宫里被抓了壮丁,因此华兰还正在盛家待着,与盛老太太坐在一起叙话。
寿安堂。
盛紘进屋后,也没有避讳华兰,甚至有几分让其参详的意思,直接将自己在朝堂上探听到的消息全盘托出:
“朝廷奏报,说是西南的侬贼被杨都指挥使南下打散,一伙贼心不死的流兵一路在往汴京这儿奔逃,做着什么擒贼先擒王的美梦,为了防止意外,这才停了灯会,驱散游人。”
说着,盛紘还面带郁结之色道:
“为此官家还下令,从今日起恢复日常朝会,各部官员不得告假。”
打工人的假期被取消,还没得调休,当下心里很难不郁闷。
“这伙逆贼,年前在宥阳老家时便闹过一回,原本以为不过是照常般小打小闹,谁知竟惹得禁军开赴西南,本以为此间事就此了了,谁曾想,竟又闹出这般动静。”闻言,盛老太太也是摇头叹息道。
“是啊,北境好不容易安生会儿,但这几年朝廷又与西面的那个起了战事,现在南边也在闹腾。”
盛紘再思念起朝堂上一直争执不休,导致官员无心国事的皇储之争,也是跟着面露忧色道:
“当真是内忧外患,让人忧心呐!”
“对了!”
盛紘此时想到南方平乱的将军正是杨文远的叔父,那华兰作为杨家大娘子,她的消息肯定比自家灵通,于是当即面露殷切的朝华兰问道:
“华儿,这股流兵你可是知道些消息?多大规模?”
华兰秀眉微拧,面庞上闪现出不确定的神色:
“府上与军情有关的信件我看的不多,但我依稀记得,年节前叔父便往府里来了封信,言说西南大胜,夏时前便能班师回朝,现在能有流兵能威胁到汴京?”
“还有这事?”
盛紘自是相信华兰的话,也确信杨宇卿寄回的家信不会糊弄人。
那既然西南大胜,又哪来的流兵能威胁到汴京?
莫非沿路的各地州府,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一股流兵一路驰骋不成?
“这事确实有些不对头。”
盛老太太此时念想到了昨夜杨文远的话,于是疑惑开口道:
“文远昨夜送弟弟妹妹们回来时,说是这事已经惊动了宫里,连禁军都跟着出动了,若只是一股流兵,何至于如此大的阵仗?”
“更别说以往这时有战事,元宵灯会依旧是该怎么闹就怎么闹,从未断过,而现在才不过一股流兵朝汴京进,过不过得了卫城都不一定,如何能影响得了汴京城?让朝廷如同慌了阵脚一般?”
“母亲说的有理!”
盛紘点头应和,随后又是面露疑惑道:
“只是这除了贼乱,还能是因为何事?”
“官家尚且身体安康,今日还上了早朝,这仔细想想,也找不出什么别的不妥呀。”
“其实昨夜官人倒是与我说了几句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事有关。”盛紘和盛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间,华兰突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