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一众人在家里消化王若弗带回来的消息。
而后时间过了不久,杨文远便同长柏一起入了府。
今日杨文远虽然去了弘文馆,但临进宫前,已经提前授意了长青调查昨夜生的事。
因此,当他和长柏一同坐马车回来的路上,便已然听长青讲述了昨晚的前后经过。
待进了盛府。
杨文远不清楚王若弗已经从王家亲戚那儿得了音信,所以也是将自家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虽然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杨文远的心意盛家人还是领了,于是盛紘连番出言感谢,还留了杨文远在府上用晚饭。
席面过后,杨文远陪着华兰一同坐上回侯府的马车。
而之后一连几天,元宵灯会上被人掳走的荣飞燕都没有丝毫消息传出来,全然像是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只有街面上走动越频繁的巡防营,以及和一部分增派的宫中禁军,才能让人知道事情变得越严峻。
“这荣家二姑娘还是没找到?”梓泽居偏房内,华兰正挺着肚子,一边轻手轻脚的帮杨文远脱下官服,一边出声问道。
“哪来这么容易?就连官家,今日朝会上也是一直阴沉着脸呢。”
杨文远摇摇头,重新往身上套了一身常服后,回身同华兰解释道:
“而且那日晚间没能找到,就算之后再如何派人去寻,那也多半是无用之功。”
华兰琼鼻一挺,低语了一句:
“这可与我小时候在父亲身边的见闻不一样。”
她小时候家里儿女少,父母间的关系和谐,所以很是能得盛紘的宠爱。
而盛紘那时在外面也没有多少应酬,所以多数放衙后都在家里,也愿意陪她玩乐的。
期间,自然也是说了许多与案件有关的话。
自她眼里来看,只要是在人口密集处犯了案子,那么必定是能得出些踪迹出来的。
更何况当下这是在汴京,是天子脚下。
于是华兰当即疑声问道:
“荣家二姑娘丢的地方在灯会,那时人这般多,就没一个人见到的?”
杨文远耸了耸肩,回道:
“你都说了人多,那便是人多眼杂,哪里还看得清、辩的明?说不得看见了,也只会是当自己看错了。”
有句话杨文远还藏在心里没说——那就是即便有人看见了马车,也怕会是只当做没看见。
“可是那贼人呢?总不能是凭空里冒出来的吧?”
华兰又是出声问道:
“汴京城里的街坊四邻可是都有保人的,外地来京行客也有路引,所有东西都是记录在案的,无论如何也能抓到人吧?”
“那是对普通门户。”
杨文远见华兰实在好奇,心里念想着华兰一人在家难免无聊,那不如把这事让她活动活动脑子。
于是也不把“谜底”告诉她,只同华兰一起根据当前的情况开始分析起来。
杨文远小心搀扶着华兰坐到桌边,开始细细分析道:
“你说的那是寻常情况,放在当下可不适用。”
“怎么不适用了?”华兰也是在家闲闷得紧,好不容易有些事能打,也是立马跟声问道。
“你看啊。”
杨文远开始掰着手指头同华兰缕析起来。
“第一,那伙贼人能把王公贵女当街掳走,而且在官家话的情况下,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找出来……你知道这背后代表着什么吗?”
华兰转溜了一圈大眼睛,迟疑道:
“代表……代表着那伙贼人与众不同、颇有势力?”
“夫人!英雄所见略同啊!”
杨文远当即拍手赞扬了华兰一声,华兰也是面露喜意,整个人美滋滋的。
杨文远又等了一会儿,待华兰开始凸显肉感的脸蛋上的笑意稍敛,这才继续循循善诱道:
“那夫人不妨继续往后细想,现在既然知道这伙贼人势力不凡,那偏偏他们当街掳人,对象还是荣妃的嫡亲妹妹荣飞燕,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伙人就是目的明确,直奔荣飞燕而来?”
“就算没有元宵灯会,之后也会有什么踏青诗会之类的?”
华兰默默点头,当即顺着杨文远的思路开始往下延伸:
“所以这伙贼人的背后,就是一家有权势的高官显爵?”
“夫人想的没错!”
杨文远欣然点头,随后立马应声道:
“而且还得不是一般的高门显户,这家人手下必须要有足够多、足够忠诚的部曲,以及用来藏匿人口的庄子,诸多条件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