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一直被两年前的那场遭遇困扰着,那一年三月三,她和许多陵县女子一样出门祭祀花神,因为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婆母让她再去观音庙求子,云娘无奈,但又不得不应下。
而就是在去观音庙的路上,云娘遭了难。
当时具体发生的经过云娘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之后就晕了,接着就到了陌生一处,那个男人很高,喘息间,身上还有股特殊的味道……云娘自己当时也中了药,情难自已。
迷迷糊糊的,醒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头痛欲裂……身子酸疼……
而后,无数个日夜,当初那一幕还是化作噩梦将她萦绕……
耳边传来了丰宝的哭声,云娘立马回过神来:“丰宝不哭,不哭……娘在。”
看见儿子,她心中的酸涩稍稍缓了缓。
事情发生之后,云娘的确想过死,但是又心有不甘,她凭什么!凭什么为了旁人的过错惩罚自己?!她从前在婆家生不了儿子不是自己的错!而后那次更不是她的错!
于是她趁机,和林家和离了。
走出林家的时候,云娘其实是无比轻松的,即便知道往后的日子会难过,但她也无所谓。
她受够了那个道貌岸然的家,受够了假惺惺每日演戏的日子!所以她要留下这个孩子!再不依靠男人!
怀中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云娘忍不住低头看儿子的脸蛋。
丰宝长得极好……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很是乖巧,云娘每每看见儿子,都觉得心中一暖。
“丰宝丰宝……娘的小宝呀……娘一定会在王府努力攒银子,等攒够了,咱们娘俩也在府城买个小宅子,日子就不愁了……”
想到这,云娘将白天福公公给的荷包拿了出来,打开又数了数,除去给周妈妈的一角,差不多还有快三十两,王府出手……果然大方。
云娘心满意足,抱着儿子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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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阁。
福贵看了眼案前,忍不住上前劝道:“王爷,夜深了,早点歇了吧。”
傅盛江头也不抬,只是问:“白老的消息可有了?”
福贵:“老奴白日刚问过萧大人,好像还没有,明儿老奴再去问问。”
傅盛江嗯了一声。
淮州紧邻长江,下游每到汛期都有涝灾,王爷一直都在寻求治理水道之法,听闻黄河流域有一能人有过成功治理黄河的经验,这段日子便一直再寻。
夜已深,福贵又劝了一句,傅盛江总算是落了笔,只是……他顿了一下,忽然问:“可有膳食?”
福贵一愣,忙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先前您撤了宵夜,老奴今儿也没让人备,老奴糊涂,应该让那位梁厨娘给您备下的。”
傅盛江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小厨娘的身影,“对于这怪事,你怎么看?”
福贵忙道:“王爷两年前遭奸人所害,毒性虽压制下去,但是没有味觉这事应该是再没有旁人知道的。”
提到两年前那事,傅盛江眼底散出凉凉的寒意,“所以你觉得此事是巧合?”
“这……梁厨娘的经历奴才也已经打探过了,倒是没值得怀疑的,唯一就是她在夫家过得不大好,生下儿子之后竟然和离了,此事老奴本觉得有些奇怪,但后来又打听到那林家中了秀才,想必是嫌弃梁厨娘市井出身?”
傅盛江冷笑一声:“薄情寡义。”
福贵赔笑:“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