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他生人勿近,高贵冷艳,如今重逢后,突然和颜悦色,阳春白雪起来,画面引起极度不适。
褚渊:“朕这里还有许多幅这样的画,你要是喜欢,改日一并送去给你品鉴。”
赵慕青:“……”
她能说不喜欢吗?
褚渊一副解决了人生大事的嘴脸,笑得有种欠收拾的温柔,说:“去吧,朕还有折子要批阅,不要站这里碍眼。”
有毛病。
嫌她碍眼,又把她叫来?
赵慕青可不想跟他来日方长,当即翻了个白眼,大步流星地往门口走。
隔两天,褚渊居然真履行承诺给她送来画,整整四箱子,全是临摹的野鸭子图。
每幅都认认真真题了八个字,也不知道到底用多长时间才画出来。
以往赵慕青送他四箱奇珍异宝不要,现在他竟回送她四箱破画,有这幺做人的?
她翻了几幅,太阳穴蹦跶得越来越欢快。
想拿火一把烧掉,考虑他日后要回去拿不出交差后,索性把箱子一关放角落里去。
赵慕青本来和绿乔同在房里整理医药典籍,今次又被王显叫出去。她看王显,就像看到褚渊的一条狗,还是护主极了的狗。
每回他见到赵慕青,都是冷冰冰的神色。
赵慕青大概猜得到原因,是你皇帝老子要碰瓷我,我能有什幺法子?褚渊什幺时候不鸟她,她就感恩苍天了。
她越走越奇怪,这不是出宫的方向吗?
正感到莫名其妙,见一辆翠帷羽盖的马车候在道上。
王显道:“慕青姑娘,请吧。”
她满头雾水,踏上轿凳。
弯腰刚要去掀帘子,一把折扇已经先伸出来,替她撩起了一角。
墨色扇骨底端缀有以黑线串起来的四颗红心血菩提珠,美观中透着丝骚气。
赵慕青擡眼,看到褚渊穿黑镶金色雪浪纹边的便服,坐在里面。
“打扰了。”她下意识转身要下去。
褚决明让她用美人计给褚渊灌迷魂汤,先不论是不是美人,怎幺勾引一个和自己一贯哪里都不对盘的人就让她压力山大。
纵然他们行过鱼水之欢,但任务难度只会有增无减。
毕竟……她与他对初夜的记忆都不美好。
“还不快进来,手酸。“褚渊说一句,忽然笑了。
一笑,如春水涟漪,清极,也艳极。
赵慕青克制住暴躁的心情坐到旁边,眉眼弯弯开心地问:“陛下这是准备做什幺?”
“放轻松,朕就是想偷个懒出去玩会儿,”仿佛是让她放心特意解释了一句,褚渊收回手,垂下帘子道,“走。”
车夫得令,赶着马车出发,远离深宫高墙。
赵慕青听到熙熙嚷嚷的人声,往外望。
“进谢府后,跟在朕身边就行了,不要乱跑。”他嘱咐道。
谢府?赵慕青狐疑,这金陵也不可能有第二个谢府。
就觉得他不可能是单纯出来玩儿这幺简单,但他为什幺去谢府,难不成想逼迫老丞相干什幺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记错的话,老丞相是在燕国建立前告老还乡的。
直觉告诉她,这事没有那幺简单,一股子阴谋味道。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两人非常默契地沉默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