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闭上眼睛,耳边却能更清楚地听到细碎的布料声,和水流搅动的声音。
她怔怔地杵在原地,像个木偶般动也不动,连呼吸也只敢小心翼翼,唯恐让身后的人觉自己的存在。
不多时,身后又传来门打开的声音,沈誉停在门边,朝着院门口轻唤了声,将先前那小厮叫到跟前。
细声说了几句话后,小厮手脚利落地端着水走了。
房门关上,把凄楚的穿堂风隔绝在门外。
沈誉回到桌边坐下来,顺手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指尖拈着茶杯却没喝。
他的头已经放下来,满头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将大半张脸都遮住,显得整个人也柔和许多。
云朵有些手足无措,将自己陷进阴影里,偷偷望着烛光映着他的脸。
即便在菡萏居时,沈誉也鲜少有这样放松的姿态。衣衫松垮地穿在身上,露出大片锁骨,又狡猾地藏进阴影中,随着他指尖转动的动作偶尔探出一小片,再被丝吞没。
他似乎心中积了许多事,半垂着眼眸,视线并未落在实处,想到某处时才靠着椅背,将杯中冷茶饮尽。
敲门声再次响起,将两人的思绪都唤回。
云朵打开门,还是那个小厮,手上提了半桶热水,汩汩往外冒着热汽,另只手上又拿着什么东西。
待他进屋后,才看清他拿的是些治伤的药。
云朵猛然看向桌边坐着的男人。
沈誉放下茶杯,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找出一只戒圈。
小厮得了赏,欢喜地退了。
云朵几步走近,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了番眼前的人。
沈誉身上并未看出哪里受伤的痕迹。
正要开口问,却见男人将那小罐子递了过来。
“这药膏抹在腿上,明日起来酸痛就能好许多。”
云朵没说话,只是盯着他手上的东西。
沈誉摸了摸鼻子,接着道:“回来路上看你走路的样子,料想你定是腿疼得紧,就让人找了找,不过是我上回用过的,你不嫌弃就拿去。”
面前的人还是没动作。
男人失笑,“怎么了?很疼?”
云朵眼眶红红的,喃喃开口道:“二爷这些天去哪里了?”
沈誉的手顿在半空,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云朵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什么,神情慌乱地来。
沈誉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哪里是她能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