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完,他看着列表里齐齐整整的三个“沈”开头的聊天框,头又开始微微作痛。
怎么大家都姓沈啊?他这时候才意识到。
好乱。脑子好乱。
消息继续滴滴响,他们四该又发来了新的回复。沈暮云不愿意再聊,决定换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他把手机开静音,丢到茶几上,光脚走进三楼的画室。
跟沈丁交流完之后,他确实有了新的作画灵感。
沈暮云拿起画笔,调出了很满意的颜色,正准备往画布上涂抹时,余光里忽然看见邻居家阳台上站着一条漂亮的大黑狗。
和看到沈甲们的消息时的烦乱不同,大黑狗让沈暮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暂停作画,走到窗边,朝他的狗朋友挥挥手。后者非常高兴,尾巴摇得像螺旋桨,远远朝他吐舌头。
真可爱。沈暮云想,如果不是已经身患绝症,或许他应该收养隔壁的黑狗。
他安静地和黑狗对视片刻,心情松快许多,又重新回到画布前,决定这几天都不出门,就在家里画画。
画画最能静心。
沈暮云往画布上抹了第一道颜料,然后很快忘记了沈甲、沈乙、沈冰和沈丁,连对面的黑狗也彻底忘记,眼里只剩下色彩。
不出所料的是。
他同样忘记了沈乙反复叮嘱的药。
飘
一直以来,都是沈乙发信息催促他喝药。
沈暮云已经完全不记得药的颜色和味道,他怀疑药里有很重的安眠成分,因为每次喝完都会沉沉地睡上一觉,再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所以,他极少主动想到药的事,完全将它当成无关紧要的心理安慰剂和催眠剂。
沉迷于画画之后,他很快将沈乙的叮嘱抛到脑后。
沈暮云在画室里待了两天,到第二天晚上十点多,沈乙一直联系不上人,最后打电话给沈家。
林姨端着水果慈爱地走进画室,提醒沈暮云:“小云啊,沈助理正找你呢,等会记得给他回个消息。”
沈暮云全神贯注埋着头,和总不满意的调色奋战,敷衍地点点头:“好的。”
阿姨放下水果走了,沈暮云很快将这件事忘记。
又过了两小时,沈暮云听到外面一阵狗叫声。他这才短暂地从画里回神,看到大黑狗站在阳台上,黄澄澄的眼睛被月亮照得像两个小灯泡,正远远焦灼地盯着他。
沈暮云怔了一下,终于放下调色盘,走到窗边。
黑狗疯狂朝他摇尾巴,又连续叫了好几声。
夜已经深了,沈暮云害怕它吵到邻居,用食指压住嘴唇,朝它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黑狗不情不愿地闭嘴,喉咙里低低地“呜”了许久。
沈暮云朝他笑了笑,自言自语般地说:“乖狗狗,现在外面太黑了,我不敢出门,明早再喂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