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敢冒充签名
这次提前放假,有桂秀几个同行,小苇就没骑车,去市里倒是省了日晒之苦。
正准备去乘公交车,王有福赶了来,说他父亲夜里突然加重,要见她。
家里挤满了人,连舅舅那边的都来了,气氛很是凝重。
小苇跨进门,所有人自动让来一条路。
父亲躺在堂屋边上小竹床上,没了人样。
小苇感叹这个时期医疗技术实在落后,就算是肝癌,也不可能这么快。
见小苇近前,父亲努力伸手拉住:“不要恨爸。”
小苇面无表情:“没恨过。”
“你妈,二哥二嫂,还有你姐,都不要计较。”
“不值得我计较。”
父亲微微点头:“照顾好杰方。”
“我尽力。”
父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了。你回镇上去吧。”
“好。”
走到晒场边的一棵大楝树下,王有福问:“怎么样?”
小苇淡淡地说:“恐怕挨不过今天。”
“那得准备后事了。”
“嗯。”
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想不通。
是不是那笔横财就不该呢?
自己一路走来,那笔横财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啊。
听屋里突然有了骚动,小苇和王有福一齐冲到门口,骚动就已平息。
舅舅那头有人说:“这样太难受了,要不,让他早点走吧。”
小苇清楚,这个时期稀有减轻苦痛的药物,尤其是乡下,痛不欲生时,家人会商议尽快送走。
后来有人曾说这个地方匮乏三种教育:性,爱和死亡。
纯粹就是扯几把蛋。
即便是农村,生儿育女这事都很熟悉,闹笑话的反而是教师级别的中层人。
爱就更不用说了,有各种伦理道德诠释,自古就没缺失过。
至于死亡,更是看得很淡。为减轻痛苦让儿子捂死的事例,小苇亲历过几次。
远比身上插满管子维持的活僵尸洒脱得多。
贫穷也罢,无奈也罢。至少不会被人诟病。
退回到树下,王有福说:“天这么热,后事得尽快。”
小苇眼一瞪:“你在替我担心?”
“关我啥事。我担心个毛。”
“赶紧找个人结婚吧。你等得,你爸妈可等不得。”
王有福冷哼:“我会的。用不着你操心。”
二姐起凤走过来,不满地瞪了两人一眼:“父亲都那样了,你们还有心情作骚。”
小苇懒得理会。
王有福坏笑道:“你有本事,你去操持啊。”
起凤骂:“你特么就是个无赖。”
王有福半点都不在乎:“我无赖又不是一天的,还用得着你说。”
起凤抬腿一脚:“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王有福仍旧嬉皮笑脸:“卧槽。你不会在吃小苇的醋吧。”
小苇看看两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去大嫂房里。
大嫂小心地问怎么样,小苇淡淡地答:“快了。”
静默了片刻,大嫂苦笑着问:“有些横财是不是不该?”
“或许是吧。”
“看样子,你又要花一笔大钱了。”
小苇知道是指棺材的事:“我有,花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