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笠正要开口,卫生间门开了,一个着衬衫西裤的男人走出来,第一眼瞧到席姚,深邃的眼露出几分疑惑和敌意。
“她是我朋友,席姚。”
尹笠开口将尹寄言的目光带过去。
朋友?
男人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称呼来形容一个人,回头细细打量了一眼,而女孩看着胆小,眼神却不露怯,坦然对上他视线,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尹叔叔,您好!”
……
“噗呲!”
尹笠看男人这副无言以对的样子就知道这话又戳中他某根脆弱的神经,在心底赞了声妙妙妙,没忍住笑出声来,又很有眼色地快收回扬起的嘴角。
而当事人则一脸无辜。
“你怎么还没走?”
尹寄言长腿一迈,拎起沙上的外套,“视频会议开到现在。”
“哦。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接连被噎住两次,尹寄言多少有点挂不住脸,他套上衣服,伸手掐了下尹笠脸颊,“好好说话。”
看了眼席姚,又道,“晚点司机会送我过来,顺便捎你朋友回去。”
人走了。尹笠半晌才回过神来,“走吧,出去转转。反正他睡着了。”
夜里很冷,两人出门不约而同把校服拉链拉到顶端,相视一笑。
尹笠现自己在席姚面前总是很放松,会产生有倾诉的欲望。
她知道自己陷在怪圈里出不来,久而久之会有大问题,若有个值得相信的对象可以分享心事,应该会好受很多。
“我跟尹寄言分工照顾老爷子,你知道我为什么晚上?”
“一方面是因为要上学,更重要的是晚上他多半都在睡觉,不会看见我。”
尽管后来的席姚早就知道她的过往有多沉重,但也比不上这刻内心的震动。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亲口述说家人对她的厌恶苛刻,还带着好似无所谓的笑容,仿佛真跟她稀松的语气一样可以淡淡揭过。
席姚不敢自以为是地讲感同身受,但她真的好心疼。
不自觉想要去握她手,给她些温暖和力量,但对方却忽然抬手,指向对面那栋亮着灯的小屋。
“昨晚周呈决就在那儿站了很久。”
话锋转得太快,席姚一时适应不来,但还是随着她视线看过去。
最先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衣男人,下意识皱起了眉。
“奇怪对吧?”尹笠猜出她所想,“这里安保已经很严密了,想不通为什么还要雇保镖。”
“所以到底是防谁?”
席姚脑中的问题无数,都拧成结了,给不出任何答案,只好沉默。
两个人并肩站着,注视着那栋房子,直到被冷风吹得实在熬不住,尹笠拍拍她头,“走吧,回去暖暖。急也急不来。”
“诶!等等!”
已经转身的席姚被叫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几个医护人员乘着摆渡车停在那栋屋子前,动作迅地下车冲进去。
屋门敞开时,寂静黑夜里传来道痛苦的叫喊,随着门关上,又恢复了平静。
有人在屋内立即拉上了所有窗口的帘子,不漏出一丝情形。
“他今晚大概会来。”尹笠沉声道。
转身就看见席姚魂不守舍的模样。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待人回神,“客厅的窗户能看到,回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