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堵了一会儿,期间钱雨打过一次电话,声音很轻地告诉赵思礼,说他们都知道了。
赵思礼笑得轻松,问她晚上吃什么。
对面静了几秒:“做了你爱吃的。”
赵思礼偏头看向窗外:“谢谢妈。”
下车时天空隐隐飘雨,赵思礼没带伞,却也没像其他人那样着急躲。他不急着回家,事实上,如果不顾及钱雨,他根本不想回来。
他没带钥匙,在门外敲了两声。
“来啦来啦!”里头先是传来钱雨不清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急促,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钱雨打开门,一只手上还拿着小葱,显然是从厨房出来的。
“思礼回来了。”她拿出拖鞋,小声说:“一会儿好好说,千万别置气。”
赵思礼回以一笑。
走进去,果然在客厅里看见了端坐着的赵主任。电视里正在放新闻联播,他双臂环胸,面前摆着一杯热茶。
锅里炖着肉,钱雨忙不迭进去了。
赵思礼叫了声爸,得到赵建于沉沉的一眼。他只当看不见,挽了袖子,转身准备去厨房帮忙。
脚尖刚刚挪了个方向,便被一声带着怒气地“站住”叫停在原地。
“说说吧。”
赵思礼问:“说什么?”
“你知道说什么。”
赵思礼恍然道:“您是说二环那个房子?”他笑着说:“虽说吃了点亏,但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伤了怪可惜的。”
赵建于脸色一凉,里头一直留意动静的钱雨便出来了。
婚后的赵思礼变得有些扎人,钱雨发现了,赵建于也发现了。他皱着眉头:“是他带坏你了。”
“我一直都这样。”赵思礼却说:“是你……”
“不用说了。”他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打断赵思礼,双手撑在膝头:“离婚,趁知道你结婚的人不多。”他和过去一样,轻易就要决定赵思礼的人生。
“你说什么呢。”钱雨打圆场:“事都没问清楚,别冤枉了人家。”
“都上新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要是让学校的人知道他找了一个这样的人,我的脸还要不要了!”
“什么样的人?”赵思礼蹙眉:“他是什么样的人。”
赵建于气道:“你别跟我装糊涂,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性骚扰!这是犯罪!要是传出去,我们一家人成什么了!”
赵思礼正欲开口,手臂忽被钱雨攥住。他记着那句好好说,放缓了嗓音:“那不是真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那为什么要指控他不指控别人?”赵建于不听他说,只一句话:“离婚,我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