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开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连脑袋后的白发小辫子都雀跃地跳动;
而快到寝宫庭院时,他已经几乎是在小跑了。箱子里的奶酪哗啦乱响,连衣摆都像带着风。
尼禄这时才想起,他每天忙忙碌碌,距离他们上一次这样私下会面,其实早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这一剎那,裹满愈创木气息的怀抱,那些情真意切的信,王都港口时想要靠近他却又不得不剎住的双足,都在同一时刻涌上尼禄的大脑。
他偏过头想了想,当下决定回到衣橱边,给自己披了一件最厚实的外袍,脚上还踩着棉拖鞋,就噔噔噔下楼去。
急促的踩雪声由远及近。
叶斯廷冲到寝宫门前的阶梯时,正碰上尼禄从二楼直奔到他跟前。
小皇帝的外袍里还穿着睡袍,露在棉拖鞋外的脚踝,一被风触到就开始发红。
他鼻尖和嘴唇也很快冻红,嘴里不住呼出白气来。
但那双漂亮的红眸望着人,一眨一眨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你在信里说你很想我,叶斯廷,就算天天能在议事厅看见我,也无法缓解。”
尼禄说,
“现在我在这里了,还是无法缓解吗?”
他话没说完,就见叶斯廷把手里的奶酪往台阶上“咣当”一放,双臂一伸,就把他抱进了寝宫。
厚重的宫门又一次在身后关闭,于是外界与冰雪都再也与他们不相干了。
叶斯廷用力拥抱着他,比紊乱时浓烈数百倍的愈创木气息,彻底将尼禄的感官包裹。
尼禄的小腿开始发软,不自觉用双臂抱住叶斯廷的脖子。
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奇怪地变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议事厅眸色冷戾、挥斥方遒,另一个人被愈创木的信息素浸透,冷硬的铠甲缝隙滴滴答答,渗出许多融化似的春水来。
“……完全没有缓解,尼禄。”
叶斯廷挨着他的耳畔低哑喃喃,眉头皱得很紧,
“明明还没到7天以后,可是我已经在很难过地思念你了……”
他把尼禄一路抱到一楼的正厅桌上,身体紧靠着,近乎沉醉地嗅闻着他日思夜想的蔷息素。
紧接着,他又用一只手捧起尼禄的脸,脑袋深深垂下来,似乎是想要立刻吻他。
但在鼻尖触碰的一两秒内,叶斯廷强忍着,停住了。
“……尼禄……”
他与尼禄轻轻抵着额头,克制却又渴望似的,又问了一次那个问题:
“既然已经正式标记,你就不再需要我的短期安抚了……那么,你愿意只是让我吻你吗?”
尼禄的手还抓在他肩上,呼吸也有点喘。
他仍有些迷茫,所以红眼睛闪闪地看了看叶斯廷。
于是叶斯廷努力克制着,想要将这个太容易接吻的姿势,改回温情的拥抱。
然而他听见了尼禄的声音。
“其他的我还不知道,叶斯廷……”
尼禄诚实地说,“但我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如果你现在想要吻我的话,我是愿意的。”
几乎在叶斯廷摘掉眼镜的同一刻。
尼禄的易感期,便气势汹汹地到来了。
又一场大雪降临王都。
庭院里的秋千在寒风里晃晃悠悠。坐板上覆盖的冰雪被吹落后,又迅速覆上一层新的。
而就在一窗之隔。浓郁到几乎可以滴水的蔷息素,早已把整个1楼正厅填得满满当当。
尼禄坐在桌子上,闭着眼跟叶斯廷接吻。因为易感期正在迅速引燃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而愈创木信息素的气味又正正好可以填补渴求的空虚,明明是叶斯廷主动要求吻他,他却逐渐回吻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凶。手掌扣紧对方的后脑不说,两条雪白小腿也在叶斯廷后腰缠得紧紧,像是这样就能挤出更多愈创木信息素来。直到真的喘不过气,尼禄猛地一个深呼吸,又红着两只眼,像头很凶的幼狮一样迎头撞上叶斯廷嘴巴。
“慢点、尼禄、慢点……”
叶斯廷一边低哑哄劝,一边吮住尼禄的舌尖,把自己愈创木信息素渡过去,让正被易感期灼烧的腺体好受点。他被桌上的尼禄撞了几次嘴巴,脚下却始终站得很稳,两手也紧紧压着尼禄的胯骨,避免小皇帝又从桌子上出溜下去。在预感到自己的易感期,也即将要被诱出时,他把一只手探进大衣口袋里,掏了一管alpha抑制剂。
……下一秒就被尼禄抢走,举到脑袋顶上去。
叶斯廷:“……尼禄?!”
他罕见地大惊失色,就要伸手去拿,被尼禄用力夹住腰:“不准,你——想都别想……”
已正式标记过的alpha就近在咫尺,身体判断此时此刻最有概率受孕,于是易感期来得比从前任何一次都凶猛。尼禄的小腿很快就脱力了,腰身抽了骨头似的软在叶斯廷臂弯里。但他还努力攥着那根抑制剂,喘得很急,还用湿透的红眸瞪着对方:“别想着……只让我一个人露出……这种没有理智的丑态——”
叶斯廷吻着他的耳朵,低声细语地哄:“不是的,我绝没有独善其身的想法,但今天是你的……你的头一回,我必须更加细致珍惜。如果我也进入易感期的话,我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到你——”
他低哑的话音一滞,绷紧身体。蔷息素跟尼禄的唇舌一样蛊人,他竭尽全力扛住又一波易感期来袭的冲击,抓握住尼禄的手腕。
“尼禄,拜托……只是今天。”
在被alpha的兽性侵占大脑以前,那只湿软的雪白手掌终于一松。叶斯廷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抑制剂,并迅速给自己注射进去。在抑制剂生效的同时,尼禄已经将银发脑袋往前靠在叶斯廷颈间,然后无意识地唤他:“叶斯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