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都带有指向意味,这本日记的主人用荒诞的话语记录下前因后果,不知道是因为客观条件的压迫,还是主观的自欺欺人,亦或者其他。
向泽安放下日记本,若有所思的目光转向了那扇通往里卧的房门。
他走了进去。
里卧没有灯,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灯光,昏暗的环境模糊了事物的轮廓,向泽安依稀看到床上鼓起来一坨,似乎是躺了一个人。
在这个地方,这个环境,能躺在那儿的还会是人吗。
随着距离一点点缩短,向泽安靠近床边,从床尾走到床头,先看到的是铺散在床单上的长,而在他靠近的这段时间里,床上的不明生物一直没有动静,就好像死了一样。
目光顺着丝飘移,向泽安的视线落在那颗露出被子的脑袋上,凝神辨认着它的相貌。
虽然看不太清楚,但借着光影还是能勉强看到一些五官轮廓。
这里是古堡主人的卧室,能躺在这里的极有可能就是古堡主人。
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就再没有出现过,不能排除她是进到镜像世界来了,那么这里躺着的极有可能就是她的真身。
但也有可能外面和镜像世界各有一个古堡主人,甚至管家也是如此,之前袭击他的和刚刚守卫主卧的可能就是镜像世界的管家。
这样的话……
等等!
突然现了什么,向泽安瞳孔陡然一缩,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你在干什么?”
不知何时闯进来的烛火撒下金光落在床头上,在阴影之中勾勒出一副熟悉的五官。
不是古堡主人那副具有西方特色的长相,面前这个躺在床上的女子有着一张与时欣一模一样的脸。
时欣。
身后响起一阵悦耳的轻笑,来人的声音轻松的好像事件的主角不是自己一样:“哎呀,被现了啊。”
向泽安转过身,看到的就是时欣巧笑嫣兮的脸,漂亮的面容在光与影的飘忽中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男人的表情不算过于意外,时欣想了想,肯定地说,“你从没信任过我。”
向泽安没有否认。
没有见过古堡主人却能听出捉迷藏时的广播声音属于古堡主人。
对于周遭的一切好似浑不在意就像游玩一样,姿态散漫而戏谑地看着他们挣扎于生死之间。
新人没有胆子举报,却又对向燕举报的可能性做出了否定,她似乎一点也不怕人选被剔除之后会暴露自己。
“你到底是谁?”心中划过数种可能,向泽安警惕地向旁边挪了一步,走出时欣与床的包围圈。
“你不是猜到了吗。”时欣对上男人怀疑的目光,坦然地肯定了他的一个猜测,“这里是我的地盘。”
向泽安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这样一来一切奇怪之处就都说得通了。
她是伪装的猎杀者,混入人群中近距离欣赏着人们的丑态。
扭曲的癖好。
然而,事实是挽欣觉得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太无聊了,身为大boss,玩家们肯定是不会带她一起玩的,任务目标又在近在咫尺,没办法,她就乔装改扮了一下,化名“时欣”混入了玩家之中。
若是知道向泽安怎么想她,挽欣怕是要大呼冤枉。
她真的只是想玩一下,顺便跟她的任务对象拉进一下距离。
“不用想着跑了。”挽欣不用看都知道向泽安在想些什么,她随便找了个理由道,“跟你交流的还算愉快,我目前对你的命不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向泽安有一种“我对你很满意决定放过你下次再接再厉”的强取豪夺既视感。
向泽安:“……”
不是,他在想什么啊。
犹如烫手一般瞬间将那见鬼的想法抛之脑后,向泽安看着挽欣将烛台放在床头柜上,纠结了片刻后,拧眉道:“他们呢?”
他指的是向燕和那几个新人。
挽欣觉得向泽安误会了自己什么,于是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不是弑杀的人。”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会为难的他们,只要他们安分一点。”
然而事实证明,贪婪的人类的字典里没有安分一说。
才把向泽安从镜像世界送走,挽欣就接到了管家的禀报。
“主人,又有两个人闯入了镜子里。”
彼时她床都还没躺热乎,不耐烦地将通讯的鸟打散成了一团黑烟。
“自作孽不可活,又不是没警告过他们,不用管。”
于是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向泽安就现又有两个人步入了死人的阵营,而挽欣也收到了来自某人的隐晦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