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悉路,专走小巷子,避开村路上的人群,很轻松地走到了刚才停放驴车的地方。
这家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来,笑着朝杨瑞丰打招呼。
两个少年寒暄了几句,杨瑞丰又指着这家的邻居屋子说,“大阿公,那便是商小姑姑婆婆的娘家。”
商大阿公抬头看去,那家的屋子确实阔气,比杨瑞丰家的屋子还要高大几分。
“那家啊,嗨,也挺倒霉的,家里有钱,可孙儿是个傻子。”
这家的少年耸耸肩头,叹息着摇摇头。
邻居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商大阿公的脸色更难看,沉着脸摆摆手,“回家了。”
不肯多说话。
屋子再好,家里再有钱,小夫郎是个傻子有什么用?
两家人各自坐车回了家。
商大阿婆催着孙子们快去洗澡睡觉。
她抱着兰宝儿放在小床上。
兰宝儿年纪小,回来的路上,被驴车晃得睡着了。
“老头子,你刚才跟夏兰吵什么?”
商大阿婆小声问。
刚才在外面人多,她没问,一路上,老头子的脸色不好看,一句话也不肯多说,显然,女儿将老头子气倒了。
“我跟瑞丰说的话,你没听见?”
商大阿公冷声问。
商大阿婆刚才在照看几个孙子和兰宝儿,天黑人多,她担心将孙子儿弄丢了。
“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我们停车那家的邻居,是夏兰婆婆的娘家,那家的孩子是个傻子。”
商大阿公没好气说。
“啊?这个夏兰!
她这办的什么事儿!”
商大阿婆不满地摇摇头,“现在将兰宝儿哄过去,将来她长大了,不得恨死咱们!
那十两银子的聘礼钱,是万万不能赚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
商大阿公说。
儿子死后,媳妇悄悄卖掉田地卷了钱财跑掉了,家里穷得一粒米也没有,借钱也借不到。
当年还得亏了兰宝儿的父亲,时常送些钱米布匹才得以渡过难关。
他们要是将兰宝儿送给一个傻子做童养媳,兰宝儿长大了别说恨了,怕是得告他们。
商大阿公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人。
八月底的这天,杨瑞丰来找商安平闲聊,见商大阿公在院里翻晒草药,他便说道,“大阿公,隔壁桃源村办了家新学堂,夫子在收学生,价格比别村的学堂优惠不少。
一月只要二百束脩,我家杨月明天去上学,安和也可以去上学吧?”
又瞧了瞧兰宝儿,杨瑞丰又说,“兰宝儿也可以去,兰宝儿的学费,我可以帮忙出。”
他出兰宝儿的学费?这像什么话。
倔强要面子的商大阿公马上摆手,“才二百一月啊?那还不错,我家现在出得起束脩,让安和和兰宝儿都去吧。”
大孙子二孙子跟着他学了些字,这俩孩子都不是学习的料,学了几个字就懒于学习了。
倒是小孙子,年纪小小的,经常拿着他的经书看,看不懂就问,比安平安顺两个爱学习。
兰宝儿聪明,也可以跟着学学,将来不至于被杨家小瞧。
两个大些的孙子采的草药都是贵重的,每月的收入都有好几千的钱,再加上卖土豆的钱,足够他们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