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稚看得嘴角抽搐。
她明明只是说神仙赐福,并没有位列仙班这么夸张。
但她没有阻止他,等到他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才说起正事:“哥哥现在既然活过来了,要去找爹娘吗?”
“当然要去找父、”崔樾一顿,也想起了他们家不再是皇室中人,又改了口,“爹娘肯定是要找的,但现在过去这么久外面什么光景我都不清楚,不能贸然行事。”
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相反他是个心细谨慎之人。
青稚也不意外他会这么想,于是凭空拿出了一叠册子放到桌上:“这是过去十年京城发生的大小事,我都记下来了。”
每年她都会把跟朝堂和官员有关的事记录下来,除了自己需要了解外,也是为了等来今日,让崔樾尽快熟悉现在的时局。
然后她又从中拿出一本被她做了特殊记号的册子,语气变得沉重:“里面还有当年王府兵乱的真相。”
崔樾的手颤了颤,接过了那本册子翻看起来。
他越看越愤怒,眼睛甚至被火气憋出了血丝,恨意滔天,最后一掌将木桌怕得四分五裂:“这群肮脏虚伪的狗东西,操他爹的!”
青稚完全能感同身受。
前些年她耗费大量积分一步步挖到真相时也是恨不得想违反系统的规定购买道具杀了那些人。
但纯粹的泄愤并不能还他们家一个清白。
“当年事发的时候没能及时给燕王府洗清冤屈,如今即便是找到了证据也不一定能顺利平反,而坏人也不一定能得到同等的报应。”
平反本身不难,难的是让一国主君承认自己判错了案。
所以这么多年她都引而不发,她想等一个契机,她要让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心甘情愿地低头,重新接纳他们燕王府。
崔樾颓唐地捂着双眼,泪水从指缝流淌而出,他哑声唤着:“皇祖父”
仅仅是一句称呼就透出了无尽的失望。
“夹杂着权势的亲情注定是腥风血雨的。”青稚抱着他,清醒而温柔地道出残酷的事实。
她希望他能早日想通,重新振作。
待他冷静之后,建议道:“哥哥先留在京城适应一段时间吧。”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人皮面具,可以用一年,戴上之后会跟皮肤完全贴合,要用特殊药水才能剥离,哥哥可以用它在外面行事,还有衣裳银钱和外伤药。”
她把他用得上的东西都拿了一些出来。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一个身份。”
崔樾看着真眨眼就长大了的妹妹为他精心盘算着,心脏像泡在汤泉里一样暖呼呼的。
他哽咽地摸了摸那张陌生但充满孺慕的脸:“呦呦为哥哥做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这点小事哥哥自己来就可以。”
青稚蹭了蹭那只生了厚茧的大掌,觉得她这十年孤寂的旅途总算是找到一片安全的港湾了。
温情的时间短暂,兄妹俩没团聚多久就得分别了。
“哥哥安心住下,我先走了。”
崔樾皱眉不解:“你不是住在这里么?”
方才青稚只是说自己有仙人赐福,还没来得及告知自己的现状。
“我”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她咬唇卡壳了一下。
最后叹了口气,还是和盘托出了。
“什么!你竟做了那个小冰块的通房?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