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先遣队的动静这么大,他们不会觉察不到危险的。。”
审判长呵呵笑了起来:“他们会跑。可有些东西,是跑不了的。”再说了……他看向塞拉斯,难道这位阁下还真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派出了先遣队?
那不可能。
塞拉斯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审判长露出凝重的表情,好像是纳闷,又或者惊叹:“……也不知道当初血祭教派的祭品到底选用了什么?”献祭所用的祭品,可以是万物。一般是极其珍贵的材料,光是刮下一层都让人心痛窒息的那种。当然,最重要的,还得是接受献祭的那位神会喜欢才行。
■■■■堕落后,之所以被称为血祭之月,是因为祂极其喜爱血祭。大量的血祭,合适的时间,正确的仪式,只要拥有这三步,任何人都能得到响应,相当于1+1=2的自动反馈。只是当时弗兰卡的现状,血祭的规模并不大,别说响应,更不足以引起血祭之月的注视。
……到底最关键的祭品,是什么?
塞拉斯:“是人。”
审判长的脸色变得奇怪,困惑地说:“人,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吸引一位神明的祭品?像你这样的人?”他不奇怪塞拉斯知道答案,他是最接近光明之钥的信徒,神明的偏爱,会让他看得更辽阔。
像塞拉斯这样的存在,当然非常稀少。不然为什么独独他成为光明之钥的人间使徒?每个正神教会里能有那么几个,已经恨不得护起来。
塞拉斯摇头:“莫利,祭品只是一个普通人。”
审判长:“普通人怎么能得到血祭之月的喜欢?”
塞拉斯那漂亮的金发微微晃动,湛蓝如海的眼眸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年轻教士的话似有深意:“莫利,任何仪式在最初的祭品,本该都是人。”
从诞生开始,人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物种。
人活着,除了与生俱来的亲人血缘,还会有朋友,还应该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需求。脆弱的身体,短暂的寿命,吵闹的人际关系,扭曲多变的情感,锻造了他们易变的秉性。有趣的是,他们在多变脆弱的同时,也会在某个时刻坚定不移,为了忠诚、为了信仰、为了正义……或者任何什么的事情而牺牲。
就像是一根火柴擦亮了光火,哪怕只有一瞬间,已经足够美味。
…
哐!
正在客厅看书的兰斯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扎比尼大少跟条死狗一样躺倒在沙发上。西蒙和丹尼尔从门口进来,对上兰斯奇怪的眼神,用口型说话:实战课。
他们三个人和兰斯不是一个专业,课程也不一样。论起来,是比法师的兰斯要激烈多了。
各自找了位置坐下,西蒙看着兰斯在复习的功课,突然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去赚钱?最近好像没听到你再说这件事。”
兰斯:“尤金大人给了我很多活化剂,让我毕业后再赚钱还给他。”
扎比尼猛地坐起来:“尤金大人的活化剂你就收,我们的钱你又不要。”
兰斯慢吞吞地说:“你们说的时候,尤金大人已经把活化剂给我了。”
“那你那会怎么不说这件事?”
“你没问。”
西蒙拖住幼稚的扎比尼,对兰斯说:“他一直惦记着你的事,上次还说要偷偷给你房间塞钱——”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扎比尼反拧住胳膊,拼命捂住了叭叭叭的嘴。
兰斯愣了一会,有点高兴地笑了。那笑容很安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让原本还有点生气的扎比尼翻了个白眼。
他丢开大嘴巴的西蒙,别别扭扭地说:“你以后有需要,就找我们。为了这种小问题烦恼,不值得。既然是朋友,在这种时候就尽管利用我们啊。”
朋友是拿来利用的吗?兰斯歪着头,感觉这道理不太对。
丹尼尔微笑着用零食堵住扎比尼的嘴巴,对兰斯说:“把他的话当做空气,别被荼毒了。”
扎比尼哼了声,嚼着零食不说话了。
一时间,客厅变得安静下来。曾经让兰斯觉得有点空荡荡的宿舍,不知为什么变得温暖起来。
兰斯托着下巴,盯着课本。他听着几个朋友休息时的呼吸声,感受着洛藏在衣服底下缓缓滑动的动静。
他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笑意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不知不觉,他已经上了两个多月的学。
一想到这里,兰斯的笑容消失了,他苦恼地捂着自己的额头,想起一件非常要命的事情。
……明天,就是这个月的第十六日了。
塞拉斯学长说他身上没有血祭之月的气息,兰斯当然相信学长的话,但做点准备应该也没关系吧?
他板正着小脸,认真地想。
“喂,你在想什么?”
扎比尼越过桌子,丢来一颗糖果砸在兰斯的脑袋上,又啪嗒跌在摊开的课本上。
兰斯忽然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扎比尼:“扎比尼,你刚才说,我可以利用你?”
扎比尼对上兰斯漂亮的小脸,以及那双期待的亮亮的黑眼睛,一边想骂他说的是什么奇怪的话,一边又莫名哽住骂不出口。
他背后的西蒙和丹尼尔早已经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嘴里说着什么“自己是个坏例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话,而一贯坏脾气的扎比尼却只能梗着脖子,干巴巴地说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扎比尼在“帮”这个词上重音,希望兰斯这小混蛋能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这家伙怎么那么死心眼,教什么就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