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远没带武器,幸好明月楼常为客人们备伞。
她抽出伞筒里一柄鹅黄油纸伞,开伞挡住攻击,又收起,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黑衣人招式狠辣,一劈一刺,直接砍断了伞,招招直攻命门。
林溪远无意与他消耗,袖子一挥、扔出毒针,直插黑衣人脖颈,血液奔涌而出,黑衣人捂着脖子倒下。
脚步声愈发靠近,林溪远虽想留活口寻找幕后黑手,但又怕这黑衣人暴露了她会武功的事实,夺过长剑,直插心脏。
补刀后,她直接跳窗跑路。
翻墙回文府时,梆子声响,不多不少,正是五下,已是五更天了。
林溪远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日午间,文嘉和罕见地来了熙春苑。
林溪远正在那里优雅地吃红烧肉,便见他急匆匆走来,忙一口吞了,起身迎接:“阿秀,赶快吩咐厨房做些老爷爱吃的送过来。”
文嘉和摆摆手:“无妨,拿双碗筷来便可。”
“溪远,崔钰遇刺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林溪远内心一惊,不知道文嘉和为何同她说这事。
他一般不与她议论朝事。
林溪远摇摇头:“我在深院中,怎可能同老爷这般消息灵通?”
阿秀布好碗筷,文嘉和扫视了眼桌上的菜,最后夹了火腿蛋皮笋丝汤中的笋丝,沉默地吃了两口。
文嘉和叹了口气:“原本崔钰是要跟着太子出发去西南剿匪的,只是听闻昨夜他受了不小的伤,崔夫人在家里哭着闹着不让他去。”
林溪远仔细回忆,她到那会儿,崔钰不是还没受伤吗?难不成后面又来了一批?
崔家离明月楼又不远,救兵应当很快就到了才对。
文嘉和屏退下人,低声道:“据说在杀手身上发现了四殿下的信物。”
皇帝病重已有一年多,连早朝都是零零散散地上,也不知是否丹药吃多坏了身子。
太子之位是早已立好的,便是大皇子江晔,皇后之子,又嫡又长,名正言顺。
只是自凌妃死后,皇帝这一颗心有大半颗便转移到了丽妃身上,连带着丽妃家里人也是鸡犬升天。
江南那块富庶的地方,如今全掌在了丽妃哥哥手中。
太子与四皇子的夺位之争,一触即发。
林溪远虽通商贾,却于朝堂之争不甚了解,譬如她现在不知道文嘉和是哪个党派的,又不好直接问,只好婉转道:“夫君,你觉得太子……”
文嘉和拱手道:“陛下一日是大盛的君王,我便一日是陛下的臣子。”
嘴巴太紧了。
“如今崔钰受了伤,暂且不能为国效力,陛下便派我代替崔小将军过去。”
啊?
崔家出过不知道多少位将军,但文嘉和是纯纯一介书生,只有在教导他那些书童时有几分力气,其余时候可以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很有几分娇弱。
“你去……打仗吗?”
“自然不是,陛下派我去监军。”
监军,顾名思义便是监察军队、规范军纪,说白了便是皇帝的一只眼睛。
文嘉和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望着她,语重心长道:“溪远,你我二人夫妻一体,此次监军,你得随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