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哭丧着一张脸,用帕子敷在姜聆月的额头上面。
她已经让初一去请大夫了,这个时间点大夫早就睡了。
估摸着初一将人请来还需要些时间。
霜序做完一切能做的,站在床榻边,脸上跟苦瓜似的:“殿下可真是流年不利。”
姜聆月睁着眼睛,无声的看着头顶的帷幔,神情若有所思。
不是流年不利,而是她的生机在渐渐枯萎。
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身体的变化。息和之前警告的一切都在慢慢成真。
姜聆月本以为自己会很恐慌,但她猜错了。
恰恰相反,姜聆月出乎意料的心态平和。
害怕时间久了耽误姜聆月的病情,初一提着大夫的一路飞奔回来。
体会了一把飞檐走壁的感觉,大夫的脸色煞白,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还没舒缓口气儿,就被霜序拉着往姜聆月的跟前凑。
“你快为我们家殿下看看。”
大夫伸出手抹了一把额头被吓出的冷汗,双腿依旧一阵软。
简直是一群瘟神。
为姜聆月诊断完,大夫写了药方,拿了银钱就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生怕慢一步就被拉回去继续折腾。
熬完药喝下去,已经是下半夜了。姜聆月实在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霜序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
“姜聆月。”
迷迷糊糊之间,姜聆月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艰难的翻了个身,继续睡。
被子里暖烘烘的一片,热的姜聆月有种想踢被子的冲动。
那声音又叫了一遍,她微微睁开沉的眼睛。
面前是一团黑影。
若是换作以往,姜聆月自然是不敢睁开眼睛的。
可能是姜聆月现下烧的迷迷糊糊,胆子也前所未有的大。
她以为这人是宣珩钦,伸出手抓住来人的衣袖,气势低弱的唤出声:
“宣珩钦——”
原本隐没在黑压压云层中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回来,从窗外撒下来。
尽数打在司九的脸上,留下一轮阴影。
司九清疏的眉眼更加深邃了些许。
看清楚来人,姜聆月恍惚了片刻,认出来了面前的人,猛的的把手收回去。
司九的神色暗晦不明,见姜聆月这举动,他勾起唇。
这话是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司九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