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可是小说配的插画真的太大了。」
「完全没错。」
「真的太大了,我是说主角手里的酒杯。」
「好大,好大。」
……完全不想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太大了呢。
这是插画师理解层面的问题,和我泉鲤生有什么关系!
鲤生想起昨天晚上男人的那句「怎么?你想帮我拉?」,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文娱创作永远是高于现实的……答应我,现实中碰到这样的男人赶紧逃,好吗?
不过今天倒是没有见到那个男人。
在吧台收拾着东西准备彻底下班的泉鲤生还有些感慨,还想着和他好好道别的,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拯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经济来源。
本打算和老板说一声之后就离开,结果老板硬是拖着鲤生要给他办什么欢送会。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就将他推入了酒精中,和一群前同事围着他起哄。
等终于从酒吧出来已经很晚了。
走出烟味呛人的酒吧,天又开始下起蒙蒙雨。
他不是很喜欢雨天,偶尔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但现在又叫不到车,在这样的情况下,泉鲤生做下了步行回家的决定。
漆黑的夜里,那个男人浑身湿漉漉地出现了。
他像是在这片黑色阴影中长出来的幽灵,盘腿
坐在堆满了废弃纸箱的巷角,身边是一个蹲下来抚摸野猫的男孩。
男人嘴角叼着跟被雨气洇软的烟,在男孩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男人伸出手把他的头摁了下去:“摸你的。”
男孩直接把他的手拍掉了。
男人也不生气,腾出两根手指将还没燃尽的烟在地上按灭,随手丢到旁边。
鲤生这才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嘴角有一道竖直的软疤。
以及……那些读者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似乎也发现了泉鲤生,男人站起来,和体型相称的高大,视线也自然的从仰视变为了俯视——但他的目光不是睥睨,不带有丁点的居高临下。
侵略性和潦倒、凌厉和绿色眼眸下的勾人软润杂糅在一起。街灯在他身侧投下阴影,他的小男孩在阴影里抬起头,比男人要更干净透亮的绿色眼睛注视了过来。
“才下班?”男人以熟稔的语气说。
被两个人注视着的瞬间,泉鲤生产生了自己被某种仪式选中的错觉,在这半年时间里,他很清楚这类人的营生,唯一古怪的是他居然还有个孩子。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处于阴雨中微妙的烦躁和酒精的冲撞,再加上对方擅长的不着痕迹的引诱——
这组成了泉鲤生被诈骗的主要原因。
等回到家打开灯,明亮的光线瞬间让鲤生回过神来。
他后知后觉掏出自己的钱包,里面比雪落下后的晴朗天空还要干净。
发生了什么?我都做了些
什么??
鲤生只记得自己稍微寒暄了两句,然后得知他似乎准备带着小孩搬家,再然后——
自己就迷迷糊糊地做了一次「慈善」,把自己今晚的工资全部挥霍一空……
都说感情的基础是心跳,但现在鲤生只觉得心惊肉跳。
好恐怖啊,这位先生,原来他不止擅长骗女人的钱,连含辛茹苦打工的准大学生也不放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