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出事的那晚,金鸣金啼带走家里所有二品以上武者,然后一去不返,无一生还。同时,金府被血洗,留守在家里的护卫尽数被杀,妇女小孩全部失踪。也就是说,我派去榕城的人,找不到一个金家的活口。”
金固说的云淡风轻,金吕叔侄却听的毛骨悚然。
“这足以证明,的确不是圣上所为。”金固下了定论。
金睿成问道:“为何?”
金固吐出口烟,道:“圣上动手,那必然是杀的杀,抓的抓,可现在是金鸣带人主动出击,而且还是倾巢出动,这分明是要去灭别人。”
“灭谁呢?那榕城赵家也不配这么大阵仗啊!”
“调查的人询问了当地的老百姓,金鸣他们消失的位置,离赵家很近。”
金睿成一脸困惑,道:“这就想不明白了。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榕城赵家人丁凋零,家主赵河不是武者,他家公子是个书呆子,女儿才十几岁。护卫中的一些高手也被金则臣陆陆续续坑杀了,别说是他们坑了金鸣,他们面对金鸣应该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金固:“你是想不明白,但事情却发生了。”
金吕插话道:“会不会是借了外力?”
金固指了指金睿成,道:“看吧,你还得跟你二叔多学学。”
金睿成立马说道:“难道不是圣上,是温太后?”
“不要老往庙堂上扯,对方放出是圣上所为的假象,就是想把我们带偏,让我们越琢磨越复杂。我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小看丞相了,要知道,当年先帝都是丞相扶上那个位子的。在丞相眼皮子底下,温太后和圣上能自保就算有本事了,这远在楚郡的纷争,他们插不上手。这也是榕城刚传来消息时,我不相信的原因。”
见金固说了太多话,独臂老者连忙递上去一杯水。
金吕点头道:“金家在楚郡和榕城已百年有余,不说那些反对丞相的人,就是咱们自己的敌人,也不只明面上这几家,这事我们的确搞错了方向。”
金固冷笑道:“杨雄憋多少年了,你们以为他真怂呢?他养了三个徒弟在家里,却不让这三徒弟喊他师父,他想隐瞒什么?赵海那老病秧子,已经半年没出过门了,是真病了?还是在谋划什么?就不说这俩老王八了,钱胖子张麻子张大鹅这些老油子,哪个不是一肚子坏水?”
“丞相如今器重我金家,这些人会甘心坐以待毙?他们早就蠢蠢欲动了,因为他们明白,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他们只是在等待机会。”
“而现在,唐小剑就是他们的机会。只要这郡城的水一浑,什么王八蟹膏子就都冒出来了!”
金固又喝了口水,然后把杯子递给独臂老者,问道:“老涂,你说是这个理不?”
金吕叔侄顿时朝独臂老者看去,每次家里开这种核心会议的时候,独臂老者都在金固身边,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从来不主动发言。金固也很少会问他,但每次问他的时候,都是很关键的问题。
可就连金吕都不知道金固和这老者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老者那原本存在的右臂,是为了救金固才失去的。金固对他的态度很好,所以金家上下都没把他当真正的下人看待。
金吕和金睿成最初还喊他涂先生,但他非说当不起,只说叫一声老涂就好。
老涂将杯子放下,又给金固的烟袋里加了些烟丝,同时说道:“唐小剑如果真能把水搅浑,那的确是他们的机会。但同样,也是我们的机会。”
金固沉着的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金吕顿时明白了:“大哥,你是想……”
“听张大鹅说,最近在酒楼吃酒的人议论起我,总是老烟枪老烟枪的叫着。”
金固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叼着烟道:“他们大概是忘了,我这杆破烟枪敲碎过多少人的脑袋!”
“爹,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金固看向金睿成:“真明白了?”
金睿成抱拳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这就收网,把梁吴边界的高手召回来,他们都来自梁吴江湖上的大门派。”
“钱是好东西,要舍得花。然后通知你表哥,说我想他了,让他把亲兵带上,我也想看看他兵练的怎么样。我会给丞相写信,让他不用担心。”
金睿成愣了下,疑问道:“没必要让表哥也来吧?”
“榕城县衙有个小吏说,那晚他看见了张震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