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够,池轩轻描淡写地补充:“我早跟你说过,女孩子不要这么bitch,真的没意思。”
整间饮品店的空气都凝固了。
她整个人宛如被脱光了衣服,站在这些所谓的昔日同学中间,接受一道道的异样目光洗礼。
难堪,羞耻,卑微。
一秒,两秒,三秒……
饶束咬紧下唇,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端起桌上的碎冰奶昔,扬手一泼,尽数洒在对面座位的人的脸上。
奶昔从池轩那张斯文儒雅的脸上一点点滴落,他坐着没动,表情也不清晰。
“是。”饶束点了点头。
她全身都炸,眼带杀气,松开手,手里的玻璃饮料杯掉落在地上,碎片四飞。
“我承认。我就是不喜欢你了,我就是喜欢上别人了。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四年下来,你还没看清我吗?”
压抑着胸口即将喷涌而出的什么东西,饶束咬着牙说完最后两个字:
“畜牲。”
她踢开凳子,绕过桌角,撞了一下郑琳的肩膀,谁都没看,直接推开饮品店的门,走了出去。
6
一场精心设计的审判。
一场名副其实的指证。
一次翻脸无情的破裂。
一次刀剑并刺的诛杀。
饶束憋着一口气快步走了一段路,终于全线崩溃,蹲在大街上无声地哭。
最好的朋友。
在病得最重的时候,饶束依然努力小心翼翼瞒住他,守住那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而当她控制不住不小心伤害到他之后,一次两次地坦白、请求原谅,他只回了她一句bitch
是否有一类人天生不能得到幸福?
她咬住手背,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她把脸埋在臂弯,一片湿润。
街上人来人往,广州的夜生活有序进行着,没人会过多在意一个蹲在大街上的人。
牛奶,信纸,晨读之前的“早安”,一起听过的音乐,一起参加过的比赛……他们曾经那么要好,无关风月。
一转眼,两人就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谁都不原谅谁。
“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繁是不存在的啊,你为什么不相信……”
饶束小声呢喃,捂着胸口,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池轩几乎是她高中时代唯一存在的真实的光明。
她一下一下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企图获得一口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