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宁心头微颤,她压低声音不让他听出她哭过,“你太紧张我了……我没事。”
她又说:“你不该来这里,你回家去。”
“我不要,”谢嘉树立刻说,“我要守着你。”
他又敏锐地察觉到:“你是不是哭过了?”
白燕宁否认:“没有。”
“很晚了,我只是困了。”她想快点打他离开,哄他:“明天我来见你,好吗?”
谢嘉树却很固执,“你把灯打开,我看看你,好吗?”
“看看你我就走。”
白燕宁久久回答,他越焦急:“……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打你了是不是?”
白燕宁问:“是又怎么样?”
他的手颤抖着放在她肩膀上,仿佛生怕碰坏她这樽易碎的瓷器,“伤在哪儿?燕宁,你疼不疼?”
“你肯定疼死了。”他又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让我看看,好吗?我们去医院。”
他又哭了,白燕宁想,他怎么能这么爱哭?
她往后退了两步,谢嘉树惊慌失措地搂住她,她说:“我去开灯。”
谢嘉树这才松开,她走到开关旁边,“啪”地一声,屋里亮了,谢嘉树眯了眯眼睛适应了突然的光亮,白燕宁站在简陋的屋子里,两条细细的手臂裸露在白色的睡裙外,低马尾乱糟糟的,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好久。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一双眼湿漉漉的,像一只忠诚的小狗。
白燕宁摸摸他的脸,说:“我没有受伤。”
她依偎进他的怀中,“我们只是吵架了,他总是要出去赌钱喝酒。”
谢嘉树把她裹进大衣里,“怎么穿这么少,燕宁,不要骗我,你痛的话,要告诉我。”
“真的没有,”白燕宁抱着他的腰,闭着眼闻他身上洗衣液留下的柑橘味儿,“你替我买后天的票,好吗?我们一起回a市。”
谢嘉树再三确认她没有受伤,又让她回屋把羽绒服披上,两个人静静地又抱了一会儿,白燕宁说:“很晚了,我真的困了,你回去吧。”
谢嘉树恋恋不舍地拉着她的手,“那我走了,你明天要给我打电话,后天早上我来接你。”
“嗯,”白燕宁摸摸他的头,“好乖。”
目送谢嘉树的身影走远后,白燕宁站在门口吹了一会儿冷风,她脸都吹得麻木,才转身关门。
她进了白文峰的房间,他还大咧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白燕宁从地上捡起了麻绳和那块沾了乙醚的帕子,在水龙头下把那块帕子搓洗了很久,然后打开厨房后门,后门外是一片斜坡,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她随手就把那张帕子丢在了它们中间。
她又锁好门回到厨房,点燃灶火,把那根麻绳放进灶膛里烧得干干净净。
火光映着她的脸,她清冷的眉目在温暖的火焰映衬下仍然显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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