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德金赶紧说老婆:“你看,不让他去收破烂这情有可愿,不让他去说坠子书这也情有可愿,我给他指条挣钱的道你又不让。
这也不让他做,那也不让他,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是一个吃饱屯,那老了成等着被抽到墙头上了。”
冷德金又说小舅子:“我说美顺,别再打那些不着边际的盘儿了。
咱还是来实际的,你听哥说,就你那些打算,都不如买个挤砖机,办个砖厂,能挣钱,又体面,爹和你大姐都跟着风光。”
冷德金开始游说小舅子办砖厂了。
“多钱,买个挤砖机。”
王美顺随口问。
“一万左右。”
冷德金轻描淡写的说。
“不干,没钱。”
王美顺头摇得像拨浪鼓。
他以为一个挤砖机也就一二百左右呢,不为了挣钱,就为了体面,几个姐姐一赞助,买一台,办个砖厂,他也算个厂长了。
一听需要一万块钱,能挣钱也不干,也不要那体面。
“没钱好办,你回去找村里信贷员,贷个一两万,估计半年不到,就够本了。”
“拉倒吧哥,你竟确我。”
王美顺态度毫无缓和余地。
哥就是本地小舅子对姐夫的称呼。
“哪有姐夫确小舅子的,听哥的话,今天回去就给爹说说这事,就说是我让办的,有你赚大钱的时候。”
“那哥为啥不办?”
王美顺反问姐夫。
“我是支书,村里人会说闲话的。
你出面来办,你大姐背后给你打理,咱俩村就隔一条贾鲁河,我已想好了,就挨着贾鲁河,用水方便……”
“说的这样轻巧,那哥先垫上一万,以后从赚的钱里扣除还哥,我才考虑干不干……”
王美顺就是不往姐夫的套里钻。
姐夫说个西,小舅子对个东。
冷德金望着不成器的小舅子,心里那个气能冒出三丈高,但还不能恼。
“我拿钱办厂,还有你王美顺啥事?”
冷德金没好气的说。
当姐姐的王美兰看不上了,瞪着丈夫:“你就别赶鸭子上架了,我说过几次了,不让你打他的盘儿,你就是不死心。”
冷德金见小舅子不上他的道,又开始半烦儿,没好气的说:“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给你指条金光大道你也不入路,就知道妖魔鬼怪的瞎胡扯,干脆你去学算卦吧,这几年我看又有算卦的进村了,还怪能挣钱的……”
“还别说哥,前几天我去县城,买了本《万事不求人》,看了之后还真能算卦。”
“还万事不求人,你遇啥事不都是来哼哼你大姐。
说吧,今儿来又哼啥呢?”
王美兰见自己丈夫像数落孩子似的说落自己的弟弟,早不耐烦了,气道:“你咋说话呢冷德金?”
冷德金还准备继续说落呢,见老婆不耐烦,正要出唇的数落,又赶紧咽回去了,怒其不争的看着王美顺,心想,咋摊上这么没用的小舅子。
那些戏文里唱的都是皇亲国舅想千方百计的篡权,自己这小舅子倒好,别说篡权了,给他个谋权的道他都不入,还老想着收破烂,算卦,说坠子书这些丢人现眼的乞讨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