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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当天夜里，狂风骤起，夜雨倾盆。

他躺在我的身边，一次又一次地睁眼瞧着外面的雷雨，翻来覆去的没办法入睡。

他似乎是挣扎了很久，才对我道：

“阿月，轻轻最怕打雷，她刚小产身体虚弱，今夜雷声又大，我……”

我翻了个身睡到里侧，用被子裹紧了自己：“你去吧。”

他从后面抱住我，吻了吻我的后颈，声音染上歉意。

“阿月，我去去就回，不会留你一个人睡觉的。”

他说完后披衣出门，那脚步匆忙的仿佛是去救人。

那是我最后一次信他。

我等了他一个晚上，睁眼到天明，也没能等到他。

恍然想起我和他成婚前去寺庙祈福时，他对着漫天诸佛跟我起誓。

“阿月，我许你一生一世，永无二志。”

那时候我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忘记了阿娘对我的忠告。

这会儿脑子清明了，也就记起来了。

她说：“一生一世太长，男人的话，切莫当真。”

切莫当真。

“一生一世”是假的，“永无二志”是假的，“等他回来”更是假的。

他对我说过的假话，此刻一句汇一句，乍响在我的耳边。

最后，我想起了他敲开我家的门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姑娘，求你救我。”

我救他出泥潭，他却拉我入沼泽。

恩将仇报。

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破晓时分，我写下一封休夫书，背上包裹，选择离开。

到后院牵马时，恰巧碰到老管家，他瞧着我背上的包裹，疑惑着问道：

“夫人要去哪里？”

我轻笑一声：“我要回家。”

老管家睡眼朦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在说些什么，只呆愣愣地望着我。

“夫人的家不就在这里？”

我摇摇头：“我家在邺城长街镇，我父母留给我的酒馆，才是我的家。”

不等他再说，我就翻身上马，摆手道：“有缘再见。”

小说《临月》第四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