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月烬辰强忍怒意,“水圣知道吗?”
听到“水圣”二字,紫魁才仿佛终于有所触动。可也只是一瞬间,她微微敛下双眸,声音放低了些:“她不知道。”
“用精怪为侍,本就不该。”月烬辰观察着她的神态,“纵容你为祸,更是失责!”
“你闭嘴,”紫魁果然露了些不同之色,“我和她的事,岂容你多舌!”
月烬辰正欲继续说些什么扰乱她心志,就听银扬摇摇晃晃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你……是水圣的人?”
月烬辰疑惑看去。
紫魁也看过去,脸色更沉,继而又笑,这笑里混含着杀意如摧:“左护座银扬,闻名不如亲见。”
银扬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便召回跌落在不远处的梦逸,顺着道:“既如此,请姑娘赐教。”
月烬辰道:“银扬!”
意气用事的蠢货!
“别急嘛,”紫魁接话,“你要是听话,我就不杀你。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最后一个杀你。”
这话里话外的语气,俨然是想把仙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座当作玩物一般摆弄。银扬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调戏和挑衅,话也不多说,拔剑而起!
且不说他刚刚才受了伤,就算是如日中天,也不是紫魁的对手——因为紫魁甚至没有出手!眨眼的功夫,银扬又被一道无形气流撞了出去。
日魔座下竟有如此厉害的精怪!她刚刚才吸食掉日聃和迷迭的灵力,让他们俩再也无法化为原形留在这世间。可在此之前,她的力量至少也在七境阶以上!
就在银扬出手之后,月烬辰也趁着紫魁分心去对付银扬,召来冰魄,从后背突袭!可是前后夹击,紫魁依然游刃有余。她像一朵能往四面八方散发信息素以探查周遭环境的紫牡丹,完全没有视觉死角和攻击弱点!
月烬辰被迫退了回去。他身上的鳞片已经掉得差不多了,这意味着月魔不再有灵力供给给他,他凭借着原有的仙力,在身怀剧毒的情况下,意图顽抗。
“要听话,”紫魁停下身形道,“我不想先杀你们。”
凌霄殿上空出现了音相瀑的幻影。紫魁从怀里摸出一卷牛皮纸,往空中一抛,一幅地图缓缓呈现在众人头顶。
花鸟丛林,山川河流,城邦都鄙,应有尽有。
“人间真大啊,”紫魁微扬了扬下巴,隔空探抚着那副图,“无论仙境、万刍、还是漠央,在这幅图上都看不见。”
只是一个小小的墨点。
“一个不能被看见的墨点,却妄图包容庇护整幅丹青。可笑!”
众人不明白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阿清驳道:“你不也是出自万刍,却妄想吞并人间!可笑的人是你!”
紫魁斜他一眼,几根短刺霎时从袖间飞出,不偏不倚钉在阿清嘴角,让他连开口斥骂、呼痛都做不到!
“妖女!!”阿清的父亲怒不可遏,对着孩子的脸想碰又不敢碰,“何敢伤我儿!!!”他迈步向前,被阿清忍着剧痛拦住。他箍着父亲的腰,颊边被冷汗淌湿,但他也只是流了汗。
“谁说我是出自万刍?”紫魁笑靥莹莹,往那副图上被绘制得最鲜艳、最宏伟、最抢眼的地方一指:“我分明是生自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