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介绍着自已。
陆熙亦站起身,“您进来说吧。”
周显峰忙忙摆手,“不打扰您用餐,我过来是道歉的。”
顿了顿,“由于我参加了北城文宣部举办的小提琴赛事,临近比赛可能要加紧练习,所以难免叨扰。”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捆用橡皮筋捆绑的外币立在门口,“为表歉意,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您收下。”
果然是来送钱的!
陆熙自然不肯要。
她快步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钱还给他,“周先生,如果您真的怕影响隔壁邻居,不如在房间里安装一些隔音板,况且您只要不是通宵达旦地练,想必邻居们是不会说什么的。”
周显峰笑了笑,“周全人情世故嘛,恐怕不是所有人都像小姐您一样通情达理,隔音板会安装,人心…也得安抚,您、还是收下吧。”
陆熙双手一挡,“我大概这两天就要离开疗养院了,周先生不必客气。”
周显峰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立刻恢复正常,“哦,是这样…那,就要请您先忍受我一两天喽。”
他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周先生…”
陆熙叫住了他,“您谱子中间部分,有个应该还原的E,您拉错了。”
“哦?”
周显峰浓眉微蹙,明显是有些着急,“这都快比赛了,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恐怕还要认真去找一找了。”
陆熙抿了抿嘴唇,“那等您再练琴的时候,我帮您看看?”
*
雨势渐弱,一直下到日落黄昏。
刚开完全院大会的宋平津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被迎面扑来的过堂风吹得一激灵。
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看向斜倚在沙发上鼻青脸肿的沈湛,“颓废够了就滚蛋,赖在这儿干什么,你老婆又不会主动送上门来。”
沈湛手中的烟,他抽了一半,风抽了一半,即将燃尽的样子像极了他和陆熙的关系。
他皱了皱眉,手指轻碰嘴角溃破的地方。
秦时昱这孙子下死手,浑身上下没有不痛的地方!
“孙哲呢?”
他问。
宋平津脱下白大褂,换上铁灰色高定西装,对着镜子整理发型,“上班呗!
你受情伤,总得有人替你管着公司。”
“江滨那边什么消息?”
“放心,你老婆暂时走不了,市医院那边都打过招呼了,拖着秦时昱的腿呢…不过阿湛,陆熙都忍心看你挨揍了,估计真的对你失望透顶,你就别强留,放人家走吧,做不成夫妻也别兵戎相见。”
沈湛将烟头精准地丢进宋平津最宝贝的兰花花盆里,淡淡道:“不可能离婚,拴,也要把她拴在身边。”
“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哦对了,你赶紧给江怜回个电话,她找不着你人电话都打我这儿了,说是…关于白芷做什么司法鉴定的事儿。”
天空放晴,落日余晖的光束正好打在沈湛深棕色的瞳仁里。
阳光热烈,却驱不散他眼底阴霾。
他就是不想管,才关机玩儿失踪的。
有些事情他未必不清楚,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他用对陆熙的伤害,来弥补年少情动和满心愧疚,对白芷…不,对江岁的优容和宽待,发乎情止乎礼,好像也就到此为止了。
沈湛瞥了一眼宋平津,“穿这么骚包,是要干什么去?”
“带女朋友回家见老爷子!”
喷好发胶,又用手随意抓了抓。
宋平津颜值够高,平常也从不屑于打扮自已,今天弄这出实在把沈湛恶心够呛,“苏栀是熟人,你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开屏给谁看?”
“不是苏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