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内存卡像一张催命符。
钟情站在路边,来来回回想把它丢掉。
却做不到。
里面记录了太多太多……她喜欢的人、喜欢的事了。
天气晴朗,路过的跑车视镜里反射一道刺眼白光。
钟情好像也被那光亮灼伤,于是眼眶溢出泪水。
没出息,好窝囊。
好恶心。
就连心底的声音也开始叫嚣着骂自己。
——叮咚。
衣袋里的手机提示一条航班信息。
出票成功。乘机人钟情,航班时间五天后。
目的地,法国巴黎。
没有地方去了——站在岔路口的钟情,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是这六个字。
别墅里洗了的衣服还没晾,单反还在阳台旁茶水室里。
半盒绿豆糕还没吃完。
可是,回不去了。
头顶信号灯来来回回,身边路人与钟情撞肩,乜来一眼,困惑她为什么不走上斑马线。
钟情绞着衣袖,不动。终于思想抗争后,她坐上了环城的公交车。
终点站是司法矫正机构。
她要去找钟宇柔。
案件庭审后,周京业的助理给她们带来一坏一好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因为昼夜颠倒、心理高压的审讯,钟宇柔的病更重了。
好消息是,因为这个病,钟宇柔在一定程度上避过了更严厉的惩罚。
可是——
“钟宇柔,你怎么可以拿这件事情、在这件事情上动心思啊……”
隔着一面玻璃镜,钟情绝望地看向钟宇柔,话音落下的同时眼泪也夺眶而出。
“我还向周佳念说了你那么多好话……我说我们都,都只是想保护她……”
钟情呜咽,声音痛苦,语气却算得上质问。
“但你怎么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动心思,周佳念要怎么想,我又要怎么办啊!!!”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
可一镜之隔,钟宇柔看着她,却只是呆滞地沉默着。
钟情红着眼,拳头砸向镜面:“钟宇柔——钟宇柔你别装听不见!!给我一个解释……”
是工作人员拉下她,“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母亲的病需要静养……”
工作人员拉着钟情,向室内另一个工作人员使眼色,对方会意,立刻扶起钟宇柔,向房间另一侧走去。
钟宇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工作人员指责钟情:“你不知道你母亲的病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