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槐先是骇异于她的想法,内心随即升起同样的兴奋。
血液在身体里汩汩奔流、躁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对杀人感到无趣了,他需要更高阶的刺激。需要可以令他的血液沸腾炸裂的刺激。
他决定暂缓复仇,加入阿云。而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他只是她精心物色的替罪羔羊罢了。
残月篇(十九)蟾光冷
仇璋两天未来了,李纤凝感到奇怪。
李夫人也纳闷,“往常天天过来,这两天是怎么了,莫非嫌你在娘家呆太久,心中有怨言?”
“娘,文璨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谁还钻他心里看,依我说你竟别在娘家赖着,明儿就回罢。”
“接我来是您,赶我走也是您。”李纤凝嗔怪。
“娘是为你好,你现在这副样子,面色枯黄,憔悴支离,没有半分颜色,鬼见了也不喜欢,万一他再有二心。”
“他能有什么二心。”
“你忘了他罢官那会儿沉迷风月的事,一旦沾上,哪那么容易戒掉。没准你不在家的日子,他乐得夜不归宿。”
李纤凝笑着摇摇头。
晚上一家人用饭。阿玥早早爬到李灰膝头坐稳,如今李灰已是个小小少年郎,清朗端正,十分有做表哥的样子,一口一口喂阿玥吃饭。
李纤凝看不惯,“阿玥,又欺负哥哥。”
阿玥哪里懂什么叫欺负,只是笑嘻嘻地抓着李灰衣襟,叫唤,“饭,饭。”
李灰说:“阿玥没欺负我,我喜欢喂阿玥吃饭。”
李纤凝哼了一哼,“等回了家,我看谁喂她。纵的她!”
李夫人说:“你怎么忘了你小时候全家人纵着你了?”
“所以我现在骄纵任性啊。”
李纤凝与李夫人你来我往。饭桌另一头,李家父子聊着朝堂见闻,李衔义忽然提到天仙子案有可能重审。
“不是已经定案了,怎么又重审?”李含章问。
李衔义说还不是党争引起的,朝堂上个别大臣对福王不满,天仙子案又是福王代理京兆府尹期间办理的案件,那些大臣抓住把柄,指责福王失职,没能查清老伯真实身份。更有一种激进言论,认为老伯还活着,福王有意包庇老伯。
“还有这种事。”李含章讶然。
“饭桌上不许谈朝堂事。”李夫人止住二人话头,“这个天仙子,谁沾上谁倒霉,要不是他,我们阿凝何至于伤成这副样子。”
李纤凝捧着饭碗,一口饭含嘴里半天不见咽。晚饭过后,李纤凝同李夫人提出晚上家去住,李夫人说也好,两家离的近,什么时候想家了再回来住,她和她嫂子也会常去看她。
当即收拾东西,抱上阿玥回家。李纤凝还不能自己行走,坐轮椅上,素馨一路推着回去。进了房门,看到仇璋在他们床上坐着。
“你在家呀,怎么不去瞧我,害我娘以为你有什么二心。”李纤凝微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