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舷梯口值班的军士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舰艏楼“基弗先生,舰长已经回来了,戈顿先生要你到他房间去见他。要赶快。”
“戈顿?我还以为他早入睡了呢。”
“他是刚才从军官起居舱打电话上来的,长官。”
基弗站起身来,打着哈欠系好他的枪弹带“十万火急,毫无疑问。”
“舰长在舷梯口没看见你,”马里克说“祝你好运,汤姆。别忘了你的处世哲理。”
“有时候我简直烦透了。”基弗说。马里克跳进了下面的油漆储藏室。
基弗到了军官起居舱,看见副舰长穿着内衣在扶手椅上坐着喝咖啡,好像还没睡够,心烦意乱,满脸的不高兴。“老天爷呀,汤姆,”戈顿怨气冲天地说“一个人一天里到底能惹出多少麻烦啊?舰长回舰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在舷梯那儿呀?”
“哈,好你个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家伙,”基弗反刺道“你把我插进去值班站岗,而每逢轮到你在港内值夜班你就整宿地睡大觉,直到你当上了副舰长——”
戈顿砰地一下把咖啡杯子连碟子重重地往椅子的扶手上一放,把咖啡溅了一地。“基弗先生,我们在谈今晚值班的事,不要东拉西扯,”戈顿说“而且要注意跟我讲话的语气。”
“别急,伯特。心平气和一些。我并无冒犯你的意思。那老头子跟你脾气了吗?”
“你一点没说错,他火气可大了。你不写你那该死的小说的时候是不是就不用脑子了?新舰长上任的第一个晚上,你就不能小心一点?”
“很抱歉,我确实想到这一层了,可是我只顾跟史蒂夫说话,忘了看时间了——”
“行了,这只是事情的一半。那该死的基思到‘摩尔顿号’上去干什么去了?”
基弗憎恶地皱起了眉头“哎,伯特。这可太过分了。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准值班部门的人跨过跳板到旁边的船上去了?”
“打从向来如此。再去看看关于值班的命令吧。他为什么没向我请示一下啊?”
“他进来找过你。你睡着了。”
“那么,他就该叫醒我呀。”
“伯特,以前无论谁因为这样的小事在夜里叫醒你都会被你骂得狗血喷头的呀。”
“今晚不同于以前的夜晚。我们还是回到值班命令上讲,绝非儿戏——”
“行了,行了,那还不简单。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戈顿低头看着他的空杯子补充说“你24小时内不准离舰。”
“什么?”基弗火了“是谁说的?”
“我说的,该死的家伙,”戈顿抢白道“满意了吧?”
“绝对不行。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把废置了两年的旧规定忽然用到我身上,开始用惩罚来侮辱我——”
“住口!”戈顿喊道。
“我明晚有个约会。这本是今晚的约会,我推掉了,我绝不再毁约了。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向舰长报告,说我不服从你并将我告上最高军事法庭——”
“好你个愚蠢的混球,你以为拘禁你的是我吗?用你那糊涂的预备役脑袋好好想想,现在正在火头上。我将成为人人痛恨的对象。那样也好。我是本舰的副舰长,我得贯彻给我的命令,你听见了吗?”
一个无线电报员将他苍白的脸伸进了军官起居舱“请原谅,基弗先生,您知道我能在哪儿找到基思先生吗?他好像不见了——”
“出什么事了?”
“急事,‘凯恩号’军舰要有行动。”
基弗接过那张电报。“好了,小讨厌鬼。”那报务员退了出去。戈顿问:“是哪儿来的?”
“太平洋海军服务局。”
副舰长阴沉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太平洋海军服务局?先办,可能是往本土跑一趟护航。把它译出来,要快。”
基弗动手翻译电文,他翻译了大约十五个字便停住了,低声骂了一句,又接着往下翻译起来,不过,先前的热切劲儿全不见了。
“喂,上面说些什么?”副舰长问。
“护航任务,一点没错,”基弗淡淡地说“不过是朝与你说的18o度相反的方向。”
“噢,不可能,”戈顿满腔苦恼地说“不可能啊。”
“的确没错,”基弗说“‘凯恩号’要开往帕果帕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