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哀求夏真言留下印记,带着牙印回到医院,脸上挂着满足又诡异的微笑。
&esp;&esp;但这满足何等空虚。
&esp;&esp;这个夜晚过去之后,他都不敢见她一面。
&esp;&esp;他害怕她投来责怪或质疑的眼神。
&esp;&esp;他瞧不起自己这副打点滴、注射抑制剂的狼狈样。
&esp;&esp;他更恐惧自己发疯会直接把她带走,那就真的无可挽回。
&esp;&esp;齐云书白天在公司埋头工作,晚上留在医院治疗。
&esp;&esp;几天过后,他实在没忍住,问了下齐云丞她在哪。他一丝不苟地接受针剂,服用药片,内心才放心下来,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制造了短暂的偶遇。
&esp;&esp;夏真言一开口就是关心他的身体,但也仅限于关心。
&esp;&esp;他目送夏真言离开,回了医院。
&esp;&esp;感觉不对劲的齐云丞正在等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esp;&esp;“你身体都这样了,还瞒着所有人!你以为夏真言知道了心里不会难过吗!”
&esp;&esp;“那她就不用知道。”
&esp;&esp;齐云书这话不是在赌气。
&esp;&esp;他的自尊心让他不允许对夏真言摇尾乞怜,一次失态就够了。
&esp;&esp;他只想漂亮地出现在她面前,就像她称赞过的那样。
&esp;&esp;夏真言以前见识过他真实丑陋的部分难道还不够多吗,她对他的偏爱又不是光靠可怜支撑起来的,那是他最痛恨最想要剥离的部分。
&esp;&esp;所以齐云丞打了电话就被他抢过手机。
&esp;&esp;他尽量客气地请他们出去,承诺自己一定尽快恢复身体,不会影响公司运转。
&esp;&esp;齐云丞听到公司运转四个字,直接骂他脑子有病,气冲冲地走了。
&esp;&esp;齐云书躺在封闭的房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esp;&esp;然后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夏真言,以为在梦中,又像回到十一年前。
&esp;&esp;她有蜂蜜色的瞳孔,平展略窄的颧骨和精巧的下巴,她总是很爱对着他笑,两边嘴角上扬弧度如此一致。
&esp;&esp;她看重自己的家人,安心享受他们对她的爱的同时她也对他们保留无条件的信任,并乐意为他们付出很多。
&esp;&esp;三十岁的她仍保留一些少女的习气,活泼又温文尔雅,不擅长应对人群,心底很有自己的主意。
&esp;&esp;他记得关于她的一切。
&esp;&esp;就像记得儿时看过无数遍的童话故事,早已成为最深刻的记忆。
&esp;&esp;他的人生没有夏真言,就是彻头彻尾的一摊烂泥。
&esp;&esp;如果世界上本来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了,他想。
&esp;&esp;那么说不定她可能会勉为其难地原谅他的愚蠢,任她在未来几十年如何报复折磨他,他都只会感到由衷的幸福。可他也知道夏真言不是那种人。
&esp;&esp;她对待他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无条件地偏爱,二是不失礼貌地无视。
&esp;&esp;齐云书爱夏真言。
&esp;&esp;从一开始讨厌的齿轮转动之际,就是为了掩盖心动的响声。
&esp;&esp;外表光鲜的内心如幽暗沼泽,揭掉名为讨厌的腐烂外壳,里面全是深不见底的早已变质的迷恋。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