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漏中沙子渐浅,很快半个时辰便过去了,端王额头渗出薄汗,可见这局棋下得不轻松,而江念一派怡然自得,两人高低立显。
“是你赢了,本王认输。”
能得未来皇帝一句认输,多难得,江念自然见好就收,“是王爷让着我了,不过银子还是要给的,下了这么久,好累的。”
刚刚在棋局上大开大合,尽显咏絮之才,现在却是娇波媚靥,谁又能抵挡得住这份诱惑。
“周全,待会取二百两碎银给姑娘送过来。”
周全在棋局刚开,便带着李府医在边上候着了,他原本还以为江念这是想着法子留人,围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却没想到江念竟真赢了。
他现在是有点瞧不明白了,难道这位真的是还没开窍?
越想周全越觉得或许真是,否则哪个不想在主子爷面前露好呀,就刚刚后花园吹的那曲子,他听了都觉刺耳。
“是,爷,李府医还在外面候着呢,您瞧?”
“是了,让李府医进来给姑娘把脉。”
江念倒是不怕露馅,这诊脉,讲究望闻问切,望闻切她管不着,但问一关,如何回答便是她的事了。
果然李府医进来,让江念将手腕搭在瓷枕上后,便按例问话。
“请问姑娘可有哪儿不适?”
“上个月颇有些畏寒,这个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不过睡眠还是有些不安稳,时有梦魇,不过也好了些。”
“禀王爷,江姑娘身上的寒症尽除,已无大碍,至于梦魇,乃是心病,可以用些沉香,下官再开些安神药辅之,应该数日便能大好。”
端王听到江念无大碍,心神也为之一松,“周全,跟着李府医去取药。”
江念瞧着被使唤得团团转的周全,实在与书上威风凛凛的大总管联系不上。
“怎么了?何事这么开心?还偷着笑。”
“二百两银子呀,够我吃上至少两个月的好的了。”
江念确实开心,这端王,瞧着倒不是个喜怒无常的,虽然任务有难度,但还是有可行性的。
若是遇到个暴君,时不时癫要脑袋,那才难受呢。
这样对比起来,江念觉得这日子也不是不能过了,而且有银子,接下来的日子就更舒服些了。
只要在往好处走,那便有盼头。
“这般容易满足?”看着像偷吃了蜜油的老鼠一般的江念,端王嘴角噙着笑,棱角分明的轮廓也显得极其柔和。
“自然不是了,但王爷您与我想的不同,原本我以为应该很威严的,但现在相处下来,感觉像哥哥,我哥哥也这么宠我,输银子给我。”
江念本就一双狐狸眼,惑人得紧,现在微仰着头,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映着人影,愈引人深陷。
端王脸色却是有几分怪异,江念却好似没现般,眸中甚至还似乎溢出几分孺慕之情。
终于端王率先挪了视线,“你好好将养着,本王等有空了,再来瞧你。”
目送端王出了梧桐苑,江念这才没忍住掩着帕子笑出声来。
白芍瞧着愈混沌了,“姑娘,王爷都走了,您怎么还高兴呀?”
江念回想着刚刚端王吃瘪的神情,就忍不住笑,别以为她没瞧见刚开始他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