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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等到所有人完全清醒也换过衣服——除了黑小鸡死都不想换白色种族的衣服,伶伶儿又替大家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这次就没有吃完倒下,让大家神清气爽地跟着溪儿出门了。

夜间的冰牙族街道上闪烁着点点淡淡银色光芒,不会很刺眼,从那些白石里余出,投射在冰砖上,让整条街道虽然没有点上灯火,却相当明亮,还呈现像是走进异世界的奇幻感觉……我在说什么,这里本来就是异世界啊……

总之,这条银色街道在夜晚里,给人仿佛走在星河上的感觉,虽然抬头仰望,清澈的较蓝黑色天空已是满布星子。

才刚走出街道没多久,我们便隐约听到一阵歌声,像是在吟唱歌谣般,轻轻淡淡的,乍听之下有种迷幻感,不过很快就能辨识出歌谣是对句形式,一处唱完另一处就会跟着响起歌声并衔接下去,如此来来回回编织成传遍整座城镇的歌唱。

不过吟唱的是精灵语,所以完全听不懂。

「这是外人俗称的『星谣』,每个晚上我们皆会讨论星象与预测,从繁星中能够了解世上所发生的事情,主神指引一切,让我们见证历史轮回,万物隐喻。」溪儿微微侧着首,聆听了片刻之后抬起头微笑,「今天热烈的讨论是我们回归的小王子呢,大家正在述说着天空上所带来的祝福,以及未来的命运。」

「会有什么命运呢?」夏碎学长看着少女,问道。

「歌谣还未有定论,命运不断更迭,历史从来无绝对,我们编织传唱星降之言,然世间万事永远都可转圆,未定之数必有未定之解,易死之人亦有存活之路。重点并不在于已定,而是在未定。」溪儿说完,停顿了下,有些抱歉地开口:「不自觉想认真地说话……」

「这程度我们能听懂。」哈维恩啧了声,「少瞧不起人。」

溪儿松了口气,很开心地说:「唉呀,那太好了,我真忍不住呢。来自沉默森林的夜之访客,在今夜万星照耀、白鹿星百年一次绽放光彩之时,吹拂冰牙族的风也为此景与客人到来有所雀跃,虽然吾等在此生无法成为同一阵线的手足弟兄,然星辰的垂爱并未将生命分离,我等皆在星光下接饮同样的水,听见落星歌谣。指向东方的绯光星映射了预兆,在第一片弥秋叶初展时刻,圣山光辉即将……」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简略说话吧。」黑小鸡难得表露歉意,还非常地诚恳。

叫你找死啊,再叫一个精灵认真说话啊!

「在星语之中,我们倾听了关于未来的言语,星辰们述说着我们钟爱的王子无法脱离黑暗,即使重新苏醒,也必将与黑暗同行。」溪儿从善如流地说起重点,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说话的同时往我看了眼,很快便收回视线,接着继续:「但这并非厄运,犹如冰与火虽然相逆,却能有平衡之点。黑与白,暗与光,夜与昼,存在于其中的交点不会消失,指引的道路也不会偏移,只要能坚定不移,纵使布满险恶和荆棘,最终还是会扭转命运。」

我看着街道上,隐约的精灵身影在白树当中,建筑物上也有零零散散或站或坐着,那些歌谣没有中断,像是接龙似地继续传唱。

黑暗指的是什么,我自己心里有底,对白色种族来说,与黑暗同行终归是危险的,如果有一天真的造成危害,我是不是应该真的得做好某些准备?

听着歌,我有点发怔。

到那时候……

还没在心底想出个什么,我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亮亮的东西靠过来。

仔细一看,是几个素白袍子的精灵从树上落下,居然往我们这边走,轻飘飘的衣饰随着精灵们移动优雅摇晃,银白色的长发缀着光点,不喜不怒的清澈眼睛毫不遮掩地直视着我们,五名精灵就这么一路走到我们面前,带着清冷的淡香。

「你们伤得很重。」其中一名开口说出我们能听懂的话语,声音很美,不高不低,中性的嗓音。精灵抬起手,白皙的手指从袖袍中露出,摸上阿斯利安的脸颊,「年轻的孩子们,虽然无法治愈,但能替你们祝福。」

我看见精灵的手出现微光,几名精灵纷纷举起自己的手摸了摸阿斯利安的脸,然后转向夏碎学长,就这样一个个摸过去,连我都被东摸西摸了一会儿。除了强烈表达不愿意的黑小鸡被友善地跳过以外,就连五色鸡头都被一视同仁地关爱了,接着精灵又散去,跑回树上去吟唱歌谣。

与铁之谷的风格几乎完全相反,这里的精灵对我们还真好,好到有点可怕了,很像是会被喂肥然后随时吃掉的感觉。

不过被摸一摸好像好了许多,刚刚那些烦躁担心倒减少了。

所以说,这里真的会让人放懒,很适合养老。

如果可以在世界上选择一个养老的地点,我第一名肯定是投票给精灵族。

「好了,那么诸位就随我一起来吧,在倾听星谣同时,我们可以边走到……」

溪儿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巨响在空中爆开,原本吟唱的歌谣霎时停止,街道上的光也转瞬间暗淡下来。

眨眼间,我看见建筑物的最高点上猛地出现大量精灵武士,全都披着白色披风与轻甲,整齐划一地排出复制人阵势。

原本有着万千星子的天空像被人撕开了一道伤痕,巨响就是从那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过后,是某种生物的低低咆哮声慢慢从裂口里传开,黑红色的血液像雨般滴落。

类似的画面我曾看过两次,一次是学院出现鬼王,另一次是阴影差点毁灭世界,没想到在冰牙族竟然会发生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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