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这瘦骨嶙峋的谁会喜欢?
腰椎受过重伤,虽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许义不能久站,不能久坐,也不能弯腰太长时间……那方面的事根本不能令对方满足。
许义心里叹气,他看向孟明,轻声说:“远哥是许和胜的朋友,当初是因为朋友才会帮忙。爹,以后你不要再说了。”
孟明心有不甘,他希望儿子有个伴,有个能照顾他一辈子的人。
“那施志云呢?”孟明不喜欢施志云,一来他是儿子受伤的罪魁祸首,二来,他家的环境真的很一般。但现在还经常来探望许义的,也就他了。如果施志云还有点良心,就应该大学毕业后来提亲。
“爹,你到底想些什么?施志云是我同学,也是我好朋友。”许义也开始不耐烦了。
“你救了他性命,他照顾你一辈子也是应该的。”孟明理所当然地说。
“我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我有手有脚也能挣钱。”许义皱起了眉头:“我只是算个废人但还不是废人,不需要别人照顾。我救他是自愿的,爹,你以后不能再提这个了,我只当他是好朋友。要是你乱说,我就连这唯一的好朋友都没有了。”
孟明无耐地叹气,却也不再说什么了。儿子的脾气自小就很温顺,很听话,自从受伤后,他的脾气也见长了,说一不二,固执得很。
施志云是没指望了,但朱远地……孟明还是认为有可能的。
看着孟明若有所思的表情,许义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了让孟明死心,也为了能保住他和朱远地现在这份暧昧却纯洁的关系,许义咬咬牙,说:“爹,你知道远哥的背景吗?”
“知道。”
“那你知道跟着他的人都要打半针吗?”
孟明一惊,但这个根本不是秘密,早在他看出苗条时就查过朱远地了。
“……知道。”
许义心里猛然升起一股寒意,看着孟明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打半针意味着绝育,自己愿意是一回事,但姆父明明知道,却还要撮合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着许义这反应,孟明马上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急急地解释:“小义,不是你想的那样。爹这是为你以后的日子打算……”
许义打断孟明的话:“以后我断子绝孙的打算吗?”
孟明闭了闭眼,放在桌面上的手不由握成了拳,伤心地说:“你是你爹,怎么会害你?”
“那你还叫我跟朱远地?”
“你的腰椎伤得太重,”孟明艰难地说:“就算你怀孕了,可别说五个月,连三个月你都捱不住……”
许义别开脸,倔强地说:“我一定会好起来的。请你不要再替我决定任何事,也不要插手我和朋友们的关系,我的人生我的命运我自己来掌握。”
孟明不可思议又悲伤地看着儿子的后脑勺,由小到大许义什么都听他的,他说什么,儿子就去做什么。
但现在儿子却叫他不要理……
许义2
第二天清晨,即使许义昨晚睡得并不好,但生物钟作用下他还是准时醒过来了。
用力地搓了搓脸,许义头晕晕的,他是快天亮了才睡着的,现在精神很不好。
想起了昨晚上和孟明的谈话,许义心里有些后悔了。人就是这样,在亲人面前总是无所顾忌,话赶话的无意却真实地刺伤了对方的心。
洗了澡换好衣服,许义打理整齐后就跟往常一样下楼和姆父一起吃早餐。
餐桌上摆着色拉和清淡小菜,孟明就坐在桌边,神色有些憔悴,明显昨晚也没睡好。他一听到楼梯响就立刻站起来向客厅走去,见到许义习惯性地伸手欲扶:“慢点,小心别踫着了。”
但手伸出去后孟明想起昨天,不由顿了一下,正想收回手,却被许义握住了:“爹,早安。”
“早。”
看着孟明隐忍却朝他露出微笑的脸,许义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和孟明在桌边坐下吃早餐。
孟明也一举反常,他没像以前那样边吃边唠唠叨叨地嘱咐许义在学校要怎样怎样,在公司里又要怎样怎样,希望儿子懂人情世故会做人。他只是沉默地吃着早餐。
饭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许义本来就没胃口吃东西,现在更加不想吃了。他拨拉着色拉吃了两口,又勉强喝了半杯高蛋白饮料,就吃不下了。
取下餐巾,许义站起来,轻声对孟明说:“爹,我饱了,你慢慢吃。”
“嗯,路上小心。”
这还是孟明第一次没有起来送许义上飞行器,以往他什么事都是以儿子为优先考虑的。
一想起昨天晚上许义一脸冷酷地叫他不要再插手他任何事情时,孟明心里就难过得要死。儿子如此厉声的责问实在令孟明震惊,从他嘴里蹦出来一句句话也伤透了他的心。
扣心自问,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许义好,为他的将来铺路,也许过程中会牺牲一些东西,但人生中,有所得必有所失啊。许义才二十二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要是不好好打算,以后怎么办?
打半针又怎样?只要朱远地对许义好,愿意照顾他一辈子,生不生孩子都没所谓啊。
儿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孟明恨恨地想,难道还要为许家传宗接代?许家早就不要他们父子了!
自从许义出生后,孟明心里眼里都是儿子,儿子的未来,儿子的幸福,只要是对许义有利的,他都不遗余力地去争取。
这二十来年,陪伴在他身边的,也是儿子。孟明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不能没有许义。就因为太在乎,许义无心的带刺的话,很容易就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