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原的脸黑得像夜叉,他走得急,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刮起风衣的衣角,卷起一点儿恨意。
他说:“等会儿例会我不参加了,你跟领导说一声。”
游越把陆衡带到了离机构不远的一家咖啡店。
这儿偏僻,人不多,安静。
陆衡不喝咖啡,游越给他点了杯蜜柚气泡水。陆衡不喝,推开了,他不想坐下。
游越没一点儿精神气,脸色呈现病态苍白,陆衡打量他,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晕他然后走。
“我知道你想什么,”游越搅咖啡,他也不喝:“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儿呢,我有办法让你就范。阿衡,别折腾了。”
陆衡窜起一把无名孽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跟你聊天,”游越看向陆衡:“聊完就散,很快的。”
陆衡的手机在游越手里,还有刀。他觉得游越应该发生了一些事儿,尤其上回瞥一面到现在,变化很明显。游越原本阴郁的性格多了层亡命之徒的不管不顾。
陆衡谨慎,不敢托大,他坐下了,坐游越对面,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游越一直看陆衡,他把刀轻轻放到桌上,连同陆衡的手机,同时挑衅地冲他笑一下。
他非常确信陆衡不会拿刀捅他。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姜早是你的外甥女,挺巧的,”游越嗤笑:“我也知道你今天会来,所以特意等着你。”
陆衡皱眉。
“之前我去过你的公司,你的家我也找过。可是陈自原看你看太紧了,我没机会。”游越换了一副情深的表情:“别这样阿衡,好歹我们以前是恋人。”
陆衡不提这事儿,不代表他不介意。过去是过去了,但架不住始作俑者翻来覆去地炒,陆衡的愤慨和自尊全在屈辱里。
“哦……看来你知道了,”游越笑笑:“自原跟你说的?”
陆衡下颚紧绷,他不想跟游越说一个字的话。
“我刚才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跟陈自原一模一样,”游越问得露骨:“你们做了吗?”
“进展挺快的,”他说:“我以为你至少还会挣扎一段时间。”
陆衡听到这话,唇角一松,冷冷反问:“我为什么要挣扎?你认为你对我的创伤很成功吗?”
游越理所当然:“不成功吗?”
“当我知道你不是他,你在我眼里就是个笑话。”陆衡说:“你从头到尾寻找的存在感,确定能在我这儿实现梦想?”
游越眼睑抽搐,目露凶光,又很快被他自己掩过去。
“如果抛开客观因素,其实我挺喜欢你的,你好看,听话——”游越说这话时面无表情,但语调却深情款款,他可能伪装的时间长了,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阿衡,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们以正常方式认识,中间没有陈自原,我们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陆衡说:“正常情况下,我永远不会认识你。”
“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陆衡不想跟游越探讨这些没意义的东西,他现在出奇冷静,并且逐条分析游越行为逻辑,最终得出结论——他针对的依然是陈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