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意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这事我说了不算,得看孩子的意思。”
她这么说,其实就是同意的意思。
裴书语松了口气,在柏泠霜拉着她的手问愿不愿意去的时候,点了点头。
“书语一个人可能不太习惯,要不让二小姐一起去吧?”
江秋言抛出话头,裴书语顺着说:“妈妈,我能带小雨一起去吗?”
裴以意皱了皱眉,她怕时雨给家里丢脸,可书语都这么问了,她要是扣着时雨不让去,反倒显得小气。
最终,时雨迷迷糊糊地坐上了江家的车。
裴书语跟柏泠霜一辆车,时雨跟江秋言一辆。本来可以坐在同一辆车上的,江秋言偏不。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内安静地出奇,时雨能感觉到江秋言在生气,却不知道她因为什么生气。
她用不怎么灵光的脑子想了一路,唯唯诺诺地说:“谢谢你。”
江秋言转头看她,眼神疑惑。
“谢谢你为我解围,如果不是你的话……”
时雨握紧拳头,消瘦单薄的身子缩了起来,看起来只有小小一点。
江秋言生出几分心疼,同时又有些生气——恨铁不成钢的那种生气。
“我给了你捷径,是你自己非要选择布满荆棘的路。”
时雨身子轻颤一下,内心纠结拉扯,她想问问江秋言先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对方却一直看着窗外,似乎不愿意搭理她。
时雨把话咽了下去,到了江家之后乖巧地跟着裴书语,听着江夫人的安排。
幸好江夫人并没有因为她不受宠就忽视她,给她安排了一间很豪华的房间,说话也温柔亲切,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
柏泠霜有意撮合江秋言和裴书语,吃完晚饭后让她们院子里消消食,时雨自觉地回了房间,不当碍事的电灯泡。
躺在床上,时雨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白天时淮辛面目可憎的样子,一阵后怕。
裴家是万万不能再回去了。
时淮辛派了人监视她,只要从江家出去,自己就会落入他的掌控,所以逃跑也是不可能了。
也不能一直留在江家,裴书语回去的她就得跟着回去,有没有不回去的方法?
时雨想到的只有那个可能。
可江秋言好像生气了,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让自己负责?
这一天实在太累了,过了这一阵时雨就眼皮打架睡着了,在她睡着后不久,她的房间门轻轻打开,江秋言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呢?她轻叹一口气,拿出药膏涂在时雨肿起的脸上。
无论时雨答不答应跟她在一起,她都不可能再把她放回去了。时淮辛那个心狠手辣的老东西,完全就是以折磨时雨取乐,要是放任下去,时雨迟早被虐待死。
说她独断也好,疯子也好,她都要把时雨留在身边,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