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眼皮动了两下,哑声道,“本王···”
“这是给别人的,跟谢晚意没有关系。”
宋清和涌上来头顶的火气突然被拦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给她的?”
裴恒摇头,“不是。”
是给杏雨姑娘的。
可她在哪儿?为什么不肯见自己?为什么不让他把所有疑惑问个清楚明白,她又是为什么要帮一个孕妇问药。
整个方岭,除了谢晚意还有别的孕妇吗?
严老脑子也转不明白了,下意识道,“可是这方子老夫之前在谢小姐手里见过。”
如一颗炸弹丢在营帐,轰的一声,所有目光落在严老身上。
宋清和才放松的神色再次拧紧,“什么时候的事?”
姜岁禾破碎的声音颤巍巍道,“不、可能···”
严老皱了皱眉,正要回答宋清和,就听裴恒一拳砸在案几上,“谢晚意不可能见过!”
严老被他的威压吓得一颤,“可是···”
裴恒利剑似的眸子直逼而来,幸好此时外头有士兵惊呼,“将军,不好了!”
“取土的时候,惊动了狼群,贺副将他们被狼群缠住了!”
宋清和眸光一紧,再顾不上药方的事,拉着严老就往外头走,“点兵。”
“严老带上药箱也跟本将军一块儿去。”
严老点头,“好。”
营帐。
裴恒和姜岁禾面对面,气氛安静到让人难受。
姜岁禾跪坐在地上抽噎着,没勇气直视裴恒的眼睛,“王爷,岁禾学艺不精,不是故意的。”
“岁禾并不知道用方子的人怀有身孕。”
“王爷相信岁禾。”
“岁禾愿一死以证清白。”
姜岁禾没办法了,事情太超乎她的预料,她甚至都不知道雁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方子怎么还在他手里,还被那该死的军医看出了问题!
谁来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以为裴恒会动怒,会失望,会质问,可她求了这么久,裴恒依旧是冷静地看着她,像审视一个困兽般。
不,她还不如困兽。
“王爷,岁禾自知犯了大错,求您看在当年岁禾救过您的份儿上···”
话没说完,裴恒淡淡道,“不然你以为自己是凭什么还能站在本王眼前。”
姜岁禾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所有希望都在这一刻破灭了。
可她不甘心。
裴恒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恼,“你学艺不精,在京城一年多也没什么进展。不过也不能全怪你,是本王没照顾好你。”
姜岁禾失望的神色一凝,意外地看向裴恒,不敢相信他只定义为学艺不精。
这是不是说明王爷心里其实是有她的,还是愿意护着她的?
裴恒站起身,“好好思过吧,希望本王回来的时候等听到满意的答复。”
他走出营帐,“闻渊,沈归复,跟本王去北区协助宋将军。”
“是!”
姜岁禾咬唇,眼泪滚滚而下,待她稍微平静了些,却看到裴恒的玉佩还在桌上!
闻渊和沈归复都被带走,外头那些小士兵根本不敢随意进出雁王的营帐,只是一瞬间,险些万念俱灰的心思猝然衍生出无数恶毒的念头。
北区。
裴恒策马而来,狼叫声逐渐低迷,厮杀声也慢慢减弱。
等他下马才看到念右和小安护着谢晚意站在入口处,她一手撑腰,一手扶肚子,神色担忧地望着北区。
裴恒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