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鸳鸯锅
天色早已全然黑得似墨,宫殿里灯火高照,尚食局呈来的晚膳未见吃了多少。
倒是永嘉帝和秦柳瑟面前,各摆着一副碗筷,装鸡蛋薄饼的盘子就在永嘉帝面前。
不小的一张桌子上,碗碟众多,此刻却就只像是只有那彼此的一副,还有那装鸡蛋饼的盘子一般。
永嘉帝两腿向着秦柳瑟,邻座而食。
秦柳瑟还没想好怎么回永嘉帝的话,他又说,“以前觉得这宫里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好,如今有了你这手艺,总算叫朕知道民间夫妻的那份情意了。”
虽说秦柳瑟早就觉得自己脸皮不薄,但是被永嘉帝这么一说,这个“夫妻”二字一出口,还真叫她无言以对。
你要是应了吧,又怕永嘉帝是玩笑话,是闺房里调戏女儿家的话,认真了,那就是对皇后的大不敬,而且皇帝妻妾成群,一天换一个,这两个字可不好担待。
你要是不应吧,又怕惹了狗皇帝不开心。
秦柳瑟僵直着脊背,有些无所适从,脸上一阵飘红,表现出来的样子,既是高兴,又是抗拒。
这样明显的别扭,永嘉帝不可能看不出来,不得不说,这位婕妤每一回的反应,都很能对他的胃口。
永嘉帝龙颜大悦,叫了朱万喜进来,把宫里今晚伺候的下人都赏了一遍。
待朱万喜跪谢出去,永嘉帝才把秦柳瑟抱在怀里,继续逗她:“怎么?不想和朕做夫妻?”
刚才还能装傻,现在可就装不得了。
秦柳瑟扭了扭,轻声细语道:“皇上,才不是呢!臣妾巴不得……巴不得同皇上像凡人心夫妻那般日日夜夜黏在一起呢。”
秦柳瑟脑袋贴在永嘉帝心头,抬头望着他,“可皇上又不是凡人,皇上是真龙天子,怎能因臣妾一人便同那凡夫俗子一样。”
不得不说,秦柳瑟再次被自己日复一日的狗腿给肉麻到了,和永嘉帝混久了,真是什么话都会说了。
瞧着永嘉帝的脸色,像是很喜悦的样子,秦柳瑟便又伸出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贴了贴,“这鸡蛋薄饼皇上喜欢,臣妾便往后多给皇上做。”
永嘉帝亲了亲她额额头,“朕是很喜欢。”
秦柳瑟知道他是喜欢这份寻常夫妻的平凡感。
这是搁在她身上找幸福感呢!
想了想,又道,“皇上喜欢的话,臣妾其实还有好多料理会做呢!”
永嘉帝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一个大臣之女,竟然还会下厨,寻常贵女,都是挑着学几样拿手菜,嫁做人妇时可以露两手便得了,哪里像她,学的都是这般朴实无华,农家菜一般的东西。
“哦?爱妃还有什么?若是不叫朕欢心,朕可是要罚你的。”
秦柳瑟噘噘嘴,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旋即又笑道,“这冬日里天冷,不如等改日皇上有空,臣妾替皇上准备一道锅子?”
秦柳瑟越说越来劲,好像自己已经在其中一般,“到时候准备些肉片,猪肉,羊肉都来一些,要生的,再备些蔬菜,臣妾再给皇上调几碟酱料,一边下锅,一边吃,哇,一定吃得皇上浑身暖暖的。”
永嘉帝看她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已经吃到嘴里一样,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是你嘴馋想吃吧?”
秦柳瑟埋头在他身上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咪一样,“被皇上看出来了,不过这锅子,要有伴吃才好呢,要是臣妾一个人吃,却有些寂寞了。”
永嘉帝宠溺地笑道,“成,那便改日和爱妃吃这鸳鸯锅。”
秦柳瑟心想,你倒是挺会的。
这样的温香软玉抱在怀里,又是蹭又是扭的,永嘉帝早就兴致抬头了。
只是瞧着她这高兴的小模样,不好也舍不得打扰她,现在告一段落,只慢悠悠将她抱到寝间。
秦柳瑟脸深深埋在他胸膛,自然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秦柳瑟知道自己今夜是取悦到永嘉帝了,因着他对她格外照顾和怜惜,只让她和他相对而坐,脸对着脸,整个人被他护着,每一下,都极尽温柔和力道。
一旦温柔了,这一折腾就不知过了多久。
事毕,瞧着怀里浑身泛红,脸上冒粉光的女人,又因着刚承宠完毕,艳丽妩媚不可方物。
永嘉帝心中畅快,一边让朱万喜叫人抬水,一边爱不释手地捧着佳人的雪肤。
秦柳瑟算是累趴下了,只像累极了的小猫咪一样躺在他怀里,永嘉帝心里正喜着她,也没有让她起来,管侍寝之事的侍女要来伺候秦柳瑟,也不让她们叫醒。
挥了挥手,让她们下去,然后自己胡乱披了件衣裳,抱着秦柳瑟去了浴间。
退出去的侍女面面相觑,还没见过皇上,亲自为妃嫔清洗的……登时脸都红了。
秦柳瑟被永嘉帝放到水里,那水温都是老姑姑们调好的,暖意袭来,只觉得浑身的酸劲都舒展开了,喟叹了一声,眼睛还没舍得张开。
永嘉帝看她贪睡的模样,心中好笑,想着替她清洗,便出去浴间屏风后,把衣裳脱了。
秦柳瑟魂魄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怎么在浴间里,且一个人都没有,她明明是来侍寝的啊。
心中忐忑,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心里又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没有规矩,居然这都能睡着,要是回头怪罪起来,真有她好果子吃的。
但一转身,就见永嘉帝赤条条地走进来,秦柳瑟当然立刻又坐了下去了。
她上一世在秦怀瑾身边飘着,怎么没见过永嘉帝有这爱好?还洗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