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牌。”尽管内心是这么猜测,一号还是将自己的牌也扔了出去。
因为他赌不起,七号手上的筹码远比他要多,想要跟注必须与上一位玩家等同筹码,筹码不够的情况下可以选择all,all之后无论其他人怎么加码你都可以在旁一直留到最后开牌。
当你做出all的选择时,牌局的生死便已经定下,要么获得所有,要么一无所有,他手上的牌不算太好,不想在第一轮就输得一干二净。
第一轮结束,中央赌桌已经淘汰了三名参与者,随着第二轮开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观众们更加热情兴奋,目光的焦点聚集在七号身上,荷官也翻开了第四张牌。
红桃a。
不过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越打越火的观众们注定是得不到回报了。
一号和二号在过程中无数次观察黎伊知的表情,见人全压之后甚至无聊地开始玩头发,比自信更有压迫感的是他甚至连自信都不需要表达,压力山大的两人选择弃牌。
黎旦抬手遮盖住嘴角露出的笑容,摆出一副外人看来深思模样,两根手指夹着底盘在桌面上一滑,也跟着弃牌。
他大概猜到了,虽然本打算……算了,让黎伊知玩吧,六号一直在观望他的态度,估计一弃六号也会放弃。
果不其然,仅仅在第二轮,除了七号以外其他人通通选择弃牌。
“第一场结束,除七号以外参与者选择弃牌,恭喜七号获得胜利。”荷官手中锤子落下,“铛”一声清脆响声牵扯住所有人的心神,同时最后一张公共牌被翻开,方块5。
随即,他黑沉沉的眼眸饶有兴趣看向黎伊知,“现在,请七号开牌吧。”
黎伊知慢吞吞伸出两根手指,掀着底牌的角将牌翻转过来展开在众人面前。
一张黑桃8和……一张黑桃9。
所有人:“…………”
七号手上的两张牌一点都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烂到了极致,拿他与场上的公共牌组合,无论怎么组都只能出现最烂的牌型,五张单牌,场上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吊打他。
没一会,所有人都在内心疯狂咒骂,牌那么烂还all全押,你会不会玩啊?!
尤其是选择弃牌的八号,如果他咬咬牙选择继续干下去,那么这一场他就是最大的赢家,在场没有一个人比他的牌更好。
然而等愤怒过去,理智大脑反应过来七号确实很诚实的说过自己不会玩,压根不是什么能透视的超凡者,他真的只是单纯的不会玩啊!
他们这群老手居然被一个新人用这样的方法给唬住了!
于是,心中的怒火烧得愈发旺盛,却连一条缝都钻不出去,得不到任何发泄,硬生生将人憋出内伤。
围观群众可以将自己的情绪肆意宣泄出来,他们却只能为了场上的规则和自己的面子强行吞下去。
偏偏罪魁祸首七号还要狠狠在他们身上插一刀,“虽然已经赢了,但还是有点好奇……我手上的牌型算小还是算大?”
所有人:“!!!!”
局面彻底反了过来,轮到观众们为了这句话震惊的说不出话,场上之人终于憋不住了。
四号拍桌而起,食指很不礼貌的指向对面:“你今天就是来砸场子耍我们的?!”
黎伊知觉得他很无辜,“刚才介绍的规则中不包含胜利条件,也许你们这有什么小卡片可以让我边玩边看牌型大小的?”
话语理直气壮,如同班上的差生光明正大问老师自己能不能在考试的时候看小抄。
“不会玩不知道滚?”四号更加生气,态度尖锐,看样子是恨不得直接跳上桌子。
多年以来仅有的两次局面失控都在一个人身上碰到,荷官嘴角抽搐,深吸口气开口压下:“四号,这里是中央赌桌,加入的人在结束前都不能离开,请保持冷静。”
作为“老师”的荷官眼睛闭了闭,不是生理性正常眨动,而是在静默中闭上许久,他抬了抬手,一个服务员小跑过去,真的将小卡片递到了黎伊知桌上,上面清清楚楚,非常详细写明了每个牌型大小。
黎伊知满意了,为了服务态度点赞,不顾每个人脸上快要突破脑袋的问号,自顾自在下一轮开始之前研究起牌型。
徒留下众人坐在原地看着服务员将他的筹码整理好,并且拿过奖池中的筹码,在那对本就壮观的筹码上又添上几堆,金光灿灿的吵得人眼睛疼,不知道为什么,脑壳也跟着疼起来。
“接下来开始第二场。”荷官平复了一下情绪,随手一指,“第二场第一轮二号坐庄,顺时针排序,三四号位大小盲注。”
无论赌桌上有多少人想揪着七号的领子和他好好讨论讨论,为了继续留在桌上也只得忍气吞声逼迫自己进入状态。
没关系,使炸这种手段永远只能用一次,接下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七号是什么德性,再也不会被骗到,只要在接下来的那局中赢回来狠狠踩七号的脸,此时忍气吞声也是有价值的。
见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荷官拿起被服务员收回来的扑克牌,黎伊知视线微顿,一闪而过的,那双灵活戴着手套的手拿起扑克牌时停顿一刹。
尽管时间短暂的连转动一下眼珠都来不及,可在不属于人类的金色瞳孔还是落下痕迹。
黎伊知没有在意停顿,一是因为荷官自己也没有什么后续动作,二是因为他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荷官的手指如同舞者般灵活,精准地操控着每张扑克牌。
两堆扑克牌在他的手中并拢,轻巧一弯,牌边缘精准交错,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哒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