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冷笑说:“这不还是要让我骑虎难下吗?”
闵致故意装糊涂,左右环顾:“哪呢?哪有虎?没见着啊。”
席冷扑哧一笑,又轻轻叹口气:“你怎么这么着急?”
闵致:“嗯?”
“我本来想等到夏天,更暖和一些的时候。”席冷说,“你的生日,这次不会再错过了。”
原来席冷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想着在生日求婚。
闵致心情大好,勾了勾唇说:“但我更喜欢春天。”
阳春三月,冰消雪融。
就像眼前只为他一人展露明媚笑颜的青年。
仿佛被幼稚鬼附身,席冷笑得灿烂,却半天不直面回答求婚,还故意和他对着干:“但我更喜欢夏天,怎么办?”
闵致站起身来,压下略显得凶狠的眼尾,一把捏住长发里露出的耳朵尖,轻轻揉完右边的同款耳钉,又加大力气,去揉另一边光滑的耳垂。
“愿不愿意,快说。”
“不说我就再给你打个耳洞。”
席冷忍俊不禁。
“我爱你。”
谁知闵致眉毛都没抬一下,理所当然的模样,脸上几个无形大字:那不是必需的吗?
“现在不是深情表白的时候。这话晚上再说,不说一百遍别想下床。”闵致异常执着,“现在你先回答我。”
席冷笑得凤眼弯成两瓣月牙。
现在闵致清醒非常,绝不为美色蛊惑,不依不饶:“快说,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席冷笑意稍敛,直视对方的眼睛。
墨黑清润,如最上等的墨砚,是只为他一人展现出来的温柔。
他原样奉还,指尖摩挲过那只缀满耳饰的耳朵,又忍不住用额头抵上对方的额头,厮磨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开口。
“我愿意。”
闵致迫不及待给他戴戒指,一下没对准。
“闵致。”席冷正好叫一声颤抖着瞎忙活的人,也问他,“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闵致不假思索地嗯嗯两声,再试了一次,戒指总算戴进无名指,尺寸刚刚好。
席冷不太适应地搓了搓手指上的金属圆环,接着说:“我们差距太大,我是说钱,所以我觉得婚前协议还是得——”
签一下。
剩下三个字没能说完。
全被热情的吻堵了回去。
席冷唔唔着有气无力挣扎了下,旋即放弃,反手抱住这具炙热的躯体,给予同等的回应。
那些痛苦的记忆,在他空洞的心中不断回响,就如被困在连绵不绝的梅雨天中,鲜活的躯体渐渐变得阴冷、麻木。
所幸他从未放弃,勇敢地穿越痛苦,直面自身。
于是,终于有人越过重重雨幕,在灰暗的世界里,找到他破败躯壳里,挣扎不屈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