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沈墨卿顿了顿,又好像有点不太满意似的:“她也没给你买糖炒栗子。”
司徒厌:“。”
这话说的,就跟她跟没人爱的小可怜似的。
这立刻激起了司徒厌的一身反骨:“因为我没叫她买啊!”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买。
沈墨卿盯着她,好像很想说什么,但终归没开口。
但司徒厌好像生怕沈墨卿以为她过得很惨似的,于是她开始找补一样说:“其实她对我很好的。”
可是沈墨卿一直望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倒映着病房里的白炽灯,长长的睫毛铺下的阴影,将光芒一片片打碎。
司徒厌被她看得莫名有点心慌,她避开了她的眼神,盯着牛皮纸袋里的糖炒栗子,自言自语似的:“也没有哪里不好。”
司徒厌:“我记得有一回,圣诞节雪很大,同学都有自己的圣诞老人送的平安果,只有我没收到礼物。”
司徒厌说着说着,低语说:“我那时候其实多少有点难过。”
“但是她送了我礼物。”司徒厌说:“她给了我一个很贵的金苹果,说没关系,别人的苹果都会坏掉,但我送你的苹果不管过了多久,都会发光。”
她说着这些,就好像在向沈墨卿炫耀自己有多幸福一样。
可她也没有笑。
沈墨卿说:“那样很好。”
她话音落下,司徒厌的手机就响了。
司徒厌低头看,是陆翡秋发来的几条消息,带着一张截图。
截图是陆翡秋和爸爸的对话。
她把章乾一打进医院这事儿东窗事发了,章家奈何不了沈家,就去找了她爸,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包装成了司徒厌喝了酒大发脾气,无理取闹地打人。
司徒厌看着这些明目张胆的误会,火气一下上来。
她死死瞪着屏幕,啪啪啪打了很多字,但是——
【陆翡秋:你爸误会你了,我去跟他解释……】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司徒厌明灭不定的眼睛,她脸上的表情忽然就消失了。
输入框里有一长串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个即将被点燃的小小炸药包,让一场家庭战争一触即发。
司徒厌的指尖在键盘上顿了一顿,又把那些话全删掉了。
自从爸爸出国以后,这样的“误会”就接踵而来。
陆翡秋在她和父亲日渐难以调和的矛盾里,成为了一个温煦而善良的调停者。
误会就这样一遍遍出现,又一次次毫无痕迹的解决,她和父亲的关系,在这一遍遍的误会之中,像支离破碎的玻璃杯,在光鲜亮丽的杯罩中被陆翡秋黏合的天衣无缝,但谁都知道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