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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小说>明月曾照小重山 闻檀 > 第99章(第1页)

第99章(第1页)

等未来蒋家起复,蒋父的官位恢复,她越发的不得了了,本就有心机与手段,姜氏又怎有还手之力!只能被她算计得一点活路也没有,竟是最后死成那般下场。她、母亲、哥哥,尽都败落在她的手中!

而如今,两人虽还未交手,但是她已知蒋姨娘的狼子野心,蒋姨娘也知,她已经害得谢芷宁禁足永不能出。两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只是蒋姨娘的目光不光是她,还有母亲,还有整个谢家!

谢昭宁看着蒋姨娘,手指根根紧缩,强烈的危机感和恨意油然而生。

而蒋姨娘远远地,已然看到了她,对她柔和一笑,端是温柔宁静,如春日之花,绝看不出半点不好。

谢昭宁如何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也对着蒋姨娘微微颔首,自然也是笑了笑。

此时,不远处却有一女使奔赴而来,谢昭宁看到,竟是在母亲身边服侍的含月!她跪下道:“大娘子,夫人身子有不好……您一起去看看吧!”

谢昭宁眉头一皱,想到方才在祖母屋外,母亲突然的身子不适。

她顾不得蒋姨娘,立刻匆匆向着荣芙院走去。

荣芙院已经点了灯,黑夜中,屋檐下红绉纱的灯笼亮成朦胧一片,与均安堂的场景一样,端着铜盆的女使婆子们往来不休。

方才刚被请来给周氏请脉的范医郎,给姜氏号了脉。

隔着一层纱布,范医郎闭目听脉,过了许久,才睁开眼道:“气血有亏,脉象浮弱,夫人这几日怕是操劳过度了,头疼应也是劳累过度所致。”

谢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家里两个人都病倒了,他也是没想到。问道:“这般要紧吗,是否需要静养?”

范医郎道:“正是要静养的,且凡事不可过多操劳,最好是卧床养病为佳。”又拱手道,“我与夫人开几帖药喝下去,想来能好得快些。不过这半个月内都不能操劳了。”

范医郎与家里已是通好,谢煊也站起来回礼道:“劳烦范医郎了,用什么药烦请尽管开就是了。”

此时醒来的姜氏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从纱幕里传出一道声音,急急地道:“郎君,眼下边境战事吃紧,正是要送药的关键时候,我们谢氏药行能不能保住皇商一位置,便在于此刻了,我操劳了两个月,又怎能在此时歇息……”

说着却忍不住一股上涌的肺气,压抑着咳了两声。

谢煊立刻挑了帷幕走进来,看到姜氏卧躺着床榻上,大红色的迎枕,大红色的鸳鸯戏水的锦被,称出她明艳的容色,虽已不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了,但依旧是好看的,只是此时嘴唇失了血色,比平日憔悴很多,是她平日里为这个家操劳太多了。他柔和了声音道:“药行重要,你的病也要紧,要把人熬坏了,便什么药行也不顶用了!”

姜氏听到谢煊关怀她的话语,嘴角轻轻地一扯,眼神柔和了下来。

她看着这个坐在床沿的,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仍然是俊雅的容貌,比她老得要慢许多,好像男子总是老得慢的,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也是有他,才能顶得住这谢家,她与她的孩子们都是依附着这个男人存在的。只是很多时候,他越来越忙,他身边也有蒋姨娘,不再单单只属于她和她的孩子。

此时外面传来通传声:“郎君、夫人,蒋姨娘、大娘子和大郎君来了!”

蒋姨娘已经去了钱塘小半年,姜氏已经许久未听到通传她的名字了,同时她也看到了谢煊的眼眸牟地一亮。

她的手指轻轻地揪住了被褥,缓缓捏紧。

蒋横波与谢煊仿佛才是一类人,她们能说诗词歌曲,能议朝堂政事,无论谢煊说什么,她都能懂并且说出言之有物的见解,而她呢,谢煊读的那些劳什子的她也不懂,话不投机半句多……日子渐渐久了,她看得出谢煊心里更偏了蒋姨娘,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蒋姨娘这些年做的着实到位,对她恭敬有礼,做事本分尽心,她即便是想要发作也找不着理。

片刻后,谢昭宁等三人进来了。

女使将纱幕用银牡丹的勺子勾起,谢昭宁先给父亲微屈身,随即上前查看母亲的状况,谢承义也大步上前,两人都围着姜氏的床头,关切地问姜氏是否还好,谢煊便把方才范医郎说的话给二人复述了一遍。

范医郎也说了是劳累过度的原因,谢昭宁便也放心了几分。她拿过含霜拧好的热帕子,给姜氏擦脸,姜氏看着谢昭宁给自己擦脸的模样,烛火映着女儿的侧脸,这样清灵精致的五官,却微抿着唇,有些稚气又有些倔强的模样,她心里比刚才还要柔软。

此时蒋姨娘款款上前,先给谢煊行了大礼,再给姜氏行了大礼,声音柔婉:“请郎君、夫人的安,妾身蒋氏自钱塘回来,郎君嘱托的事,妾身已尽都做完了。因心中挂念郎君、夫人,故提前了半月归府。”

谢煊看着蒋姨娘表情柔和,眼眸闪动,亲自伸手将蒋姨娘扶起来:“你既是舟车劳顿回府,何必行这样的大礼?一路上可还好?水路可通畅?”

蒋姨娘看着谢煊,唇边也是微微的笑容:“劳郎君记挂,妾身已平安到了,一切都还好。”

此时含月将方才范医郎开的药方煎好了,端了上来。

一只海棠红釉的碗,蒋姨娘接在了手里,上前半跪在姜氏的床头,恭敬地要给姜氏喂药:“妾身离府多日,许久未曾服侍夫人了,便让妾身来服侍夫人喝药吧!”

这样一番举动,不光是谢煊,谢昭宁看到,就连哥哥谢承义亦是颔首,对蒋姨娘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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