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卖完,下一批得一周后了。
当然,他已经给陈掌柜打了招呼,让陈掌柜囤了货。
兄弟俩收摊回家。
秦劲进了家门,将小推车放在屋檐下,而后进了灶房。
天气冷,饭桌摆在了灶房里。
叶妙从水缸里舀了水,让他洗手,口里道:“安哥儿回家去了,下午不过来了,二婶让他回家劝劝书达哥。”
“嗯?”秦劲不解,扭头看向他:“书达哥怎么了?”
叶妙先叹了口气,将水瓢放回屋子里,这才解释道:“书达哥不是要去砖窑干活吗?一个月九百文呢!可谁知这是面上光鲜,书达哥根本拿不到那么多钱。二婶说这活儿是秦书礼给他寻的,他得的工钱应该有秦书礼的一份。”
“往年,他每个月得拿出三百文交给秦书礼。但今年不知道二婶怎么想的,竟让他每个月拿出四百文。”
“他不肯,与二婶吵了一架,说今年不去砖窑做工了。二婶便让安哥儿去劝他。”
说罢,见秦劲蹲在水盆前愣住,便将擦手的布巾递给他:“快擦一擦,进灶房吃饭。”
秦劲从吃惊中回神,他接过布巾,一脸的不可思议:“竟然得分给秦书礼三百文?这是亲兄弟干出来的事儿么?”
砖窑的活儿可不轻松啊!
“可不是。”叶妙嘴巴一撇,小脸上全是鄙视:“不愧是亲母子,二婶能干出来借五文钱的事儿,他干出这事儿也不算太奇怪。”
“……”
秦劲震撼。
秦劲不解。
朱二红不肯借给秦老头钱,勉强可以用一句妯娌不和来解释。
可秦书达也是她亲生儿子啊!
咋能偏心成这样?
三百文不够,现在竟涨到四百文了,匪夷所思!
不过,秦书达此举,应是为了逼朱二红秦书礼退一步,砖窑的活儿虽然累,但即便给出去三百文,那也有六百文。
农闲时分,村人虽可以进城给人扛大包,但这活儿可不是天天有,打零工一个月能赚二百文便是运气好了。
若是丢了这份工,秦书达肯定也是不舍的。
果不其然,傍晚,安哥儿过来了,秦书达改了主意,愿意去砖窑做工,朱二红也退了一步,让他每个月依旧给秦书礼三百文,数额和前些年不变。
秦劲听得唏嘘不已,重男轻女他见的多了,但同样都是儿子却偏心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忍不住问:“安哥儿,书礼哥他怎么突然多要一百文?这是他的主意还是二婶的?”
“应该是俩人都有。”安哥儿说着扯了扯嘴角,面带嘲讽:“我娘最听我大哥的话,但我娘也的确想偷凉粉方子。她想钱想疯了。”
每日他回了家,朱二红都会骂骂咧咧,摔摔打打,各种逼问他。
但凉粉的做法,他还真不会,因此他推的很干净,朱二红被妒忌折磨的久了,在他身上得不到什么,于是就惦记起他二哥的血汗钱了。
这不是想钱想疯了还能是什么?